楊小公子的病兩日後終於穩定了下來,楊大人將所有大夫都恭敬送了回去。只是在李蓮花這裡,他還是誠懇地請求他繼續留下來,幫助楊小公子調養身體。
楊大人雖然人時常不在府裡,但是他對府裡情況的掌控卻十分強,自然知道哪個大夫是有真本事的,哪些大夫是怕擔責而退避的。
李大夫雖然年輕,還帶著孩子,但他溫文爾雅,談吐不凡,是一個值得結交之人,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有真本事的神醫,小公子在李大夫的幫助下,身體日漸康復,故而,楊大人對他觀感十分之好,誠摯地邀請他繼續留在府上小住一段時間。
李蓮花顛了顛懷裡的大胖兒子,笑著應了下來。在這裡有吃有喝,兒子有人幫忙帶,住宿還不用花錢,挺好,挺好。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將蓮花樓拖到縣裡的木匠行,讓人給翻修一下。等蓮花樓翻修好了,他再離開這裡,繼續行走天下。
李蓮花行動力十足,當天就收拾好了蓮花樓裡的東西。大概也是因為他太窮了,本身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收拾。不到半天的時間,他的蓮花樓就送到了木匠行。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外頭日日有雨,李蓮花足不出戶,除了每日裡給楊小公子以真氣調養一下身體,就是現學現賣,根據醫經所述調整藥浴方子,剩下的就是帶桃梓玩,日子過得輕輕鬆鬆。
楊小公子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府裡沒有同齡的孩子,他就跑過來看桃梓。一張厚毯子鋪在地上,小公子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盯著另一頭趴著睡覺的桃梓,眼中盈滿了笑意。
孩子天真無邪,無憂無慮。但楊大人臉上的神色卻是越發嚴肅,李蓮花見過幾次,也被他傳染的沒了笑容。外面的雨實在太大了,大到讓人心驚肉跳,而且下雨的時間太長了,這暴雨已經連續下了半個多月了。
楊大人幾次派遣縣衙的人冒雨前去檢視河堤,甚至一次又一次叮囑河岸邊上的村民,一旦水位上漲,一定要向高處撤離。房子沒了可以重建,但命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這一日,外面風大雨急,李蓮花從後院中給小公子施針而回,在走廊中隱約聽到下人在談話。
“……雨水上漲,聽說河堤快要擋不住了……”
“……大人動員所有人冒雨加固河堤……”
“擋不住的,大人已經打算將南面那一座山挖開,分流河水……”
李蓮花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情十分沉重。他捏了捏袖中刎頸的劍柄,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安穩了許多。不論什麼時候,對劍客而言,手中有劍,便是再多的艱難也是不懼的。
可人力豈能與天對抗,李蓮花撐著傘在雨中駐足片刻,嘆息一聲,就打算回去休息,結果走到拐角處,發現楊府老管家正坐在廊下對著大雨發愁。
他看到李蓮花眼睛就是一亮,急忙將人叫住,“李大夫,不知你現在可是有空,老朽想求您一件事?”
李蓮花走過去,“管家但說無妨。”
老管家一臉憂愁道:“我家老爺連日奔波,風吹雨淋的,頭痛的毛病怕是要犯了,老朽想要給他送藥,但人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這腿啊,用不上勁。”
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腿,一臉為難,“府裡的人大多被老爺帶走去俢河堤了,就剩下一群老弱婦孺,也沒個人能給老爺送藥,李大夫。能不能麻煩您走一趟?”
李蓮花給他捏了捏腿,確實僵硬地很,他渡了一點真氣過去,遊走於腿部的穴道,力求讓老人家腿腳舒服一點。聞言也不推辭,只道,“好,我去給楊大人送藥,我家幼子還在夫人那裡,還請管家幫忙跟夫人說一下,我晚些時候再過去接他。”
老管家忙不迭地將懷裡的藥拿出來遞給他,感激道,“李大夫放心,老朽馬上去稟報夫人,一定將小公子照顧好,老爺那裡就拜託你了。”
李蓮花接了藥便出了門,只是他不知道到底楊大人到底在哪裡,走出縣衙的時候看到一群穿著蓑衣扛著鋤頭帶著竹筐的人。
他們這副裝扮,十有八九是為了去加固河堤的。李蓮花眼睛一亮,來不及思索就跟了上去。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跟著他們出城後,很快就看到了在大雨中依舊幹活乾的熱火朝天的眾人。
最可怕的不是水位高無河堤流入下游造成洪災,而是巨大的水力沖垮了現有的河堤,攔截在大壩內的河水瞬間傾瀉而下,那種情況造成的災難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楊大人現場指揮,一部分人拼命加固現有的河堤,一部分人在河堤南邊另挖溝渠,想要引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