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暮色沉沉,凜冽的晚風如尖銳的哨音,呼嘯著刮過街頭巷尾。街邊的樹木早已褪去了蔥蘢的枝葉,只剩下乾枯的枝丫在風中瑟瑟發抖,似是在無力地抗拒著這嚴寒的侵襲。
在這寒冷的冬日傍晚,一家小酒館內卻暖意融融。昏黃的燈光搖曳生姿,映照著店內古樸的陳設。李小白與杜之甫這兩位摯友,相對而坐於一方木桌旁,桌上擺滿了幾樣精緻的小菜和一壺熱氣騰騰的美酒,酒香嫋嫋,氤氳在空氣中,為這寒夜增添了幾分愜意與溫馨。
李小白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袍,外披一件深灰色的狐毛大氅,劍眉星目間透著一股儒雅之氣,卻又隱隱有幾分不羈。杜之甫則穿著一件青黑色的棉衣,頭髮略顯凌亂,然而那雙眼眸卻明亮有神,彷彿藏著無盡的智慧與故事。
二人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那辛辣而醇厚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頓感一股暖意傳遍全身。李小白微微放下酒杯,長舒一口氣,目光中帶著一絲感慨,率先開口道:“之甫啊,近日我心中頗有所感,覺著這生活吶,說到底不過是活給自己看的。一個人若想在這世間立得住腳,有所成就,自身的成色才是關鍵。你有多大的本事、多深的修養,世界才會以相應的態度待你。所謂‘你有多大成色,世界才會給你多大臉色’,此中真意,耐人尋味。”
杜之甫輕輕點頭,手中把玩著酒杯,若有所思地應道:“君所言極是。世人往往過於在意他人的眼光與評判,卻忽略了自身的砥礪與成長。殊不知,唯有自身足夠強大、內心足夠堅定,方能在這紛繁複雜的塵世中堅守初心,不為外界所動。”
李小白微微皺眉,又飲了一口酒,接著說道:“再者,人生看似漫長,實則匆匆如白駒過隙。仔細想來,人生只要有一天,那便是今天;人生只有一下,便是當下。我們不應總是沉湎於過去的悔恨或未來的憧憬之中,而應牢牢把握眼前的時光,珍惜當下的每一刻。正如那句‘今朝有酒今朝醉’,雖有幾分及時行樂之意,但也提醒著我們莫要辜負了當下的美好。”
杜之甫眼中閃過一絲贊同的光芒,放下酒杯,身體前傾,說道:“君之感悟,恰似這寒夜中的明燈,令人豁然開朗。想那高山萬仞,看似高不可攀,然若要登頂,亦只需一步一步踏實地前行。不必過多地憂慮未來的艱難險阻,只需專注於腳下的路,一步一個腳印,終能抵達巔峰。此所謂‘山高萬仞,只登一步。不期未來,只看腳下’。”
二人相視而笑,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理解與共鳴。此時,李小白喚來服務員,要來一支毛筆和一張宣紙。他站起身來,略作思索,然後揮毫潑墨,寫下了一首《破陣子·惜今》:
“塵世繁華迷眼,
真心自在為安。
休管他言顏色變,
我自逍遙歲月閒。
且留方寸寬。
今日方為真境,
當下便是機緣。
山峻但憑一步起,
莫負流光在眼前。
情長天地間。”
寫罷,李小白將筆置於一旁,重新坐回座位,與杜之甫一同凝視著那墨跡未乾的詞作。杜之甫率先打破沉默,輕聲說道:“此詞開篇‘塵世繁華迷眼,真心自在為安’,仿若一幅塵世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瞧這世間,處處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般繁華盛景,最易使人迷失本心,陷入無盡的慾望漩渦之中。而唯有堅守真心,不為外物所擾,方能求得內心的自在安寧。此兩句對仗工整,‘塵世’對‘真心’,一者為外在的喧囂塵世,一者為內在的純淨本心;‘繁華’與‘自在’,一顯紛擾之態,一呈寧靜之姿;‘迷眼’對‘為安’,更是一動一靜,鮮明地揭示出在這喧囂塵世中,堅守本心是何等重要。寥寥數語,便為全詞奠定了超脫塵世、追求內心寧靜的情感基調,真乃神來之筆。”
李小白微微頜首,謙遜地說道:“之甫過獎了。我不過是有感而發,見這世間眾人忙忙碌碌,為名利所驅,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方有此句。”
杜之甫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休管他言顏色變,我自逍遙歲月閒’,此二句進一步彰顯出一種不為外界所動的豁達心境。無論他人如何議論紛紛,或是臉色陰晴不定,皆可付之一笑,視若無物。‘休管’二字,語氣決絕,仿若一聲斷喝,盡顯詞人的超脫與不羈。而‘逍遙歲月閒’,則如同一幅悠然自得的生活圖景,讓人彷彿看到一位遺世獨立的雅士,漫步於塵世之間,卻又超脫於塵世之外,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捲雲舒。這般心境,實令我等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