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弓開如滿月,手指一鬆,箭矢如流星般飛過一個漂亮弧線,飛入村堡之內。
然後就是靜待了,張亦隆不覺得一個帶著五十軍戶從山東登州衛一路殺到口外草原之人會看不出這封書信的重要性。
以張亦隆的見識和當刑警的經歷,所謂的兩名帶頭人全家身死自然是真,千真萬確,可眼前這個村堡能在領頭人身死之後還能維持住人心不散,自然不是什麼柳萬科的助力,而是因為真正的幕後主事之人並未身死。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不然,五十軍戶為核,加上一種裹挾而來的二百多戶農民,是不可能有眼前這個獨善其身的村堡,早就被太平堡商會和四大姓在內的勢力刮分乾淨了。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一直緊閉的村堡大門吱呀作響的開啟了,裡面湧出一百多精壯漢子,人人身穿看不出本色且打滿補丁的戰襖,頭包紅巾,手中的武器雜駁不堪,既有明軍制式的腰刀,長槍,也有明顯是幹農活兒用的木叉、鐵鏟和鋤頭,還有明顯是得自口外草原的蒙古角弓,只是數量太少。
不過這百餘人擺出的陣式還是不錯的,一個標準的三疊陣,除了只有弓箭手數量少的可憐和沒有足夠的旁牌護身,其他的到也中規中矩。
三疊陣在距離張亦隆馬前五十步處展開。
振威軍眾人端坐馬上,雖說不算是不拿正眼看人,可也實在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就這些人的衣甲,標營剩下的這些弓箭手一輪攢射過後,就十不存一了。
標營上下都是經過戰陣的悍勇之士,自然看得出對方擺出的這個陣式,只是求個心安。
張亦隆笑了笑,翻身下馬,自己來自21世紀,在那個講究人人平等的中國,這麼居高臨下看人還是很彆扭的。
見張亦隆下馬,姜瑋等人也一起下馬,反正標營也是步戰為主,近身肉搏,對方照樣死無全屍。
三疊陣忽的分為左右兩半,一箇中年人健步走出,身上只是普通明人的短衣,黑巾包頭,沒有攜帶任何兵器,雙手張開,走到張亦隆十步開外,這才停下,抱拳行禮:“丁繼光拜見張大帥!”
禮數足夠,卻也顯得不卑不亢。
張亦隆笑著抱了抱拳,“不知道丁兄是指揮僉事、鎮撫司鎮撫還是經歷司經歷出身?”
丁繼光抱拳的雙手一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張亦隆卻不理會他的神態變化,而是用更加認真的語氣說道:“我再猜一下,丁兄估計與戚少保多少有些關係吧?”
說話之時的張亦隆雙手負手,一副胸有成竹之態,甚至沒把這個丁繼光放在眼中,好像在說一句,你騙太平堡的奸商也就罷了,騙我還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