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些奴隸都被五百蒙古鐵騎驅趕到了距糧倉護牆三百步開外的空地上。
奴隸軍個個心膽俱寒,在他們眼前百餘步外,第三千騎隊戰死者的屍體尚有餘溫,受傷者還在地上呻吟,卻沒人前來救護。
地上被不明火彈炸出的淺坑也還在飄出縷縷黑煙。
二百多具屍體,誰看了不是後脖子發涼,雙腿打顫?
這些蒙古兵身上可是披掛了鐵網甲,又有戰馬,可還是被打得如何之慘。現在他們這些只穿著粗布衣衫,只靠兩條腿的奴隸軍,死傷只怕會更加慘重。
劉賢飛,黑袍太師的義子,鄂爾多斯萬戶的明安圖,此時帶著八名親兵緩緩策馬走到奴隸軍前面,手中雪亮的曲刃馬刀在空中劃過,彷彿打過一道閃電,顯然這是一口削鐵如泥的好刀,“你們聽著,第一個衝入糧倉內之人,馬上封為召圖!”
“如果戰死了,你的兒子或是孫子可以繼承這個職位!”
“衝入糧倉內的,不論生死,家人都能脫離奴籍!凡殺敵一人者,賞馬一匹或牛一頭!殺敵二人者,賞馬三匹或是牛三頭!殺敵越多,賞格越重!”
“取敵首領首級之人,封明安圖!馬上就能和我稱兄道弟!”
“戰死之人,每人給安家羊三頭!”
看到奴隸軍中紛紛亮起的雙眼和有些人眼中的,劉賢飛獰笑了起來,“我對長生天發誓!言出必行!絕不失言!否則天打五雷轟!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奴隸軍瞬間變得極其安靜,劉賢飛敢發下如此毒誓,自然沒人再有絲毫懷疑。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敢從我身邊逃過,”劉賢飛手中的曲刃馬刀寒光一閃,“就別怪我不客氣,退一步就得死!”
說完,劉賢飛手中的曲刃馬刀往前一指:“你們要用自己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到護牆下,衝過缺口!”
“富貴險中求!”馬上的劉賢飛猛的大吼一聲:“這是你們這輩子最好的機會!給我衝啊!”
“啊!”
“衝啊!”
“殺啊!”
沉默數息後,奴隸軍爆發出一陣瘋狂至極的吼叫聲,雜亂不堪,混亂以極,但其中混雜的沖天殺意卻足以讓敵人膽寒,甚至連拉開弓弦的力氣都會消失不見。
然後,所有奴隸軍就彷彿打了雞血一樣,撒開雙腿,用此生最大的力氣驅動著它們,瘋狂的湧向護牆!
只可惜,護牆上的不是一般的敵人,他們是明末亂世中少有的精銳,別說在這口外草原,就是放眼整個大明,也足可稱之為精銳了。
奴隸軍狂亂的吼叫對他們沒有一點影響,但其散得極開的隊形卻讓方布等軍官有些頭大,這種一盤散沙的陣形讓本就人少的振威軍弓箭手們都有了些遲疑,到底該射哪個?
“長弓!一百五十步齊射三輪!一百步內自由射擊!”方布手中的長弓45度角斜指向天,護牆上所有的長弓都有樣學樣,同樣45度角對天。
“放!”眼角餘光看到奴隸軍們進入一百五十步後,方布一聲大吼。
二百餘支長鈚箭伴隨著弓弦顫動的恐怖“嗡嗡”聲,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前去收割人命。
對於只穿著粗布衣衫的奴隸軍來說,長鈚箭只要射中就是必死無疑。
就算沒有被射中要害,數寸長的尖銳箭鏃貫入肉體內的痛苦和拔出箭矢後帶出的大片血肉對於根本不可能得到救治的奴隸軍來說,還不如被當場射殺。
只是,方布雙眼一眯,沒想到這些奴隸如此悍勇!
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埋頭衝鋒,沒人理會箭矢,沒人在意身邊之人的生死,哪怕中箭倒地的是他的朋友,甚至是親人。
停下來只會死得更快!
如此一來,振威軍長弓射出箭矢的殺傷效果就要直線下降了。
護牆上一共也就是二百餘人,就算個個都是神射手,一次也只能射出二百枝箭矢,更何況想要射中跑動的目標,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幾輪箭雨過後,奴隸軍的損失遠比張亦隆想像的要輕。
“看來這些奴隸居然接受過軍事訓練啊,不錯不錯。“張亦隆感嘆了一句,這些目標不值得用手中的EM-331狩獵步槍,相比他們的生命,子彈確實更為寶貴,考慮到自己那稀爛的箭術,張亦隆也沒有拿起長弓,只是讓邱成給自己取來一杆長槍,還有一枚飛雷。
這東西在關鍵時刻是有大用的。
“大帥,瞧我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