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到兒媳婦嗜煙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我家兒媳見你抽菸,也想抽兩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譚九聽她說想抽菸,趕緊把菸袋遞了過去,老婆婆說道:“這段日子過得苦,她已經有半年沒抽菸了。”
老婆婆的兒媳拿過菸袋,臉上的愁容散去了不少。
老婆婆看著兒媳婦說道:“老身活這麼大年紀,從來不抽菸,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
譚九道:“我也不知道,不會抽也就罷了,學會就丟不下,一天不抽都不行,寧可不吃飯,也不能不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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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聽後哈哈大笑,譚九道:“既然您家兒媳想抽,過幾天我買一些給您送來,就當是報答您的收留。”
老婆婆聽後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譚九出來方便,看到滿天星斗,月亮掛在樹梢,約莫已經是四更天了。
老婆婆在屋裡對譚九道:“看你一直打哈欠,肯定是困了,也該睡了。”
譚九見這個家裡沒有睡的地方,只好說道:“我還不困。”
老婆婆說道:“你明天還要趕路,還是早點睡吧。老婆子我還有事請小哥幫忙。”
譚九進屋問是什麼事,老婆婆滿面愁容說道:“明天你路過前面客店,要是見到我的老伴,請給他捎個話,就說家裡沒吃沒穿,讓他送些錢來。”
譚九道:“原來是這點小事,我一定把話帶到。”
老婆婆又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家裡太窮,沒有多餘的被褥,只能委屈你一夜了。”
譚九道:“您這是說哪裡話,能有個地方睡覺,就已經很感謝了,哪裡還敢有別的奢望?”
老婆婆拿來一張草蓆鋪在地上,譚九早就困得不行了,躺到席上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譚九從睡夢中醒來,看到天還沒亮,耳邊傳來蟲子的叫聲,幾團熒火在眼前跳躍。
他立刻爬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松樹林裡,衣服已經被露水打溼了,清寒徹骨,毛驢被綁在樹上,還在傻乎乎地吃著草。
院子沒了,茅屋也沒了,老婆婆和她的兒媳婦更不知道在哪裡,四周都是荒草荊棘,半人來高的荒草叢中,只有寥寥幾個墳堆。
譚九被嚇得魂飛魄散,只覺得毛骨悚然,後脊背發涼,急忙解開毛驢,騎上後使勁拍了幾下,飛快地往前跑。
跑出去有裡地,天漸漸亮了,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看望完舅舅後,譚九按照原路返回,看到路邊有個茶水鋪,便停下來,要了一碗茶和一碟鹹菜,就著饅頭吃了起來。
譚九很快發現,店裡有一個端茶擦桌子的老頭,好像七十多歲的樣子,頭髮已經全白了,脖子後面長了一個雞蛋大的肉瘤子。
他突然想起,昨晚那個老婆婆說的老伴,和這個老頭極其相似,他該不會就是老婆婆的老伴吧?
於是他急忙拉住老頭,問他是不是叫郝四。
老頭問道:“我是郝四,我從沒見過你,你怎麼認得我?”
譚九大吃一驚,趕緊把他拉到偏僻處,把昨晚遇到的事告訴了他。
郝四聽後,先是大驚失色,過了好一會兒,竟然流下兩行老淚。
郝四邊哭邊說道:“按你說的,你遇到的應該就是我已經去世的老伴和兒媳,還有我夭折的孫兒。我家老伴兩年前下世,兒媳去年難產,母子倆都沒了,沒想到她們都在地下團聚了!”
原來昨晚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譚九覺得他們家實在太可憐了。
譚九又問巴參領是什麼人,郝四道:“是我們的佐領的父親,已經去世十多年了,就葬在北門外,我可憐的兒媳就是他家的丫鬟,我們兩口子是主子的守墓人。
去年下了一場大雨,房屋都塌了,佐領無力修繕,我就沒了容身之處,只好來這裡打雜。前天中元節,佐領曾去祭掃,燒了不少車船馬匹,不知道她說的借馬,是去做什麼。”
譚九聽後感嘆良久,送給郝四銅錢五百個,讓他買鞋冥紙冥錢燒給家人,讓她們在那邊能夠過得寬裕些。
郝四接過銅錢就要給譚跪下,譚九趕緊將他扶起來,並好言安慰。
譚九回到家後,覺得不能對老婆婆和她的兒媳婦食言,於是買了一根菸杆和四袋煙來到她們的墓前,燒給了她們。
至於那個巴參領,譚九在北門外果然找到了他的墓,已經立了新碑,旁邊又蓋起了兩間茅屋,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