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耒從留守的甲士這裡,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現在北方四國的攻勢很猛,邢國雖然提前做了些準備,但是人家準備的更充分,以四國之力圍了四座城邑。
北方四邑的戰事各有勝負,但是四邑距離人家更近,人家的後勤補給的更充分,反而那四邑距離邢都就遠的多了。
被圍的那四邑就不說了,緊挨著這四邑的房子邑(今高邑縣)、鄗邑(今柏鄉縣北)兩地也是盡召兵卒,全部趕去救援了,現在邢國最北端的這些城邑,全部處於戰爭之中。
以前,邢國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雖說邢國抗狄三百餘年,但是每次和戎狄交戰,也僅僅是一兩座城池的爭奪。
但是,像如今這樣,四座北部邊邑全部被圍、被進攻的情況,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算上房子邑、鄗邑,這一共是 6 座城池。對於邢國而言,這基本佔了全國一半的大城池,也就是說,現在邢國半數人口都在抗擊白狄。
以為這就完了?並沒有,刺激的還沒來呢。
據河夾之地的人來報,位於黃河以東的長狄,如今也已經蠢蠢欲動,正緩緩集結兵卒,現在已經南下,估計過一兩個月就會渡河西進,其目的地是西任邑(今邢臺南和)和邢都。
木耒他們這些人到了邢都,肯定不會被派往北部前線了。就目前這種危急的情況,邢君巴不得從北方調些人過來,一起來保衛邢都。
現在邢都聚集的軍隊已有一萬多人,周邊各地徵召計程車卒,還在源源不斷地向邢都趕來,突破兩萬人,只是個時間問題。
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下一輪的徵召令了。
按照當前的徵召比例,邢國北部六邑已經全數徵召了,而剩餘的城邑,徵召的人數也已經過半。
若再次徵召,基本上就是破釜沉舟、奮力一搏了。
這留守的甲士,把聽來的一堆傳聞,添油加醋地講給木耒。木耒雖然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仍舊是聽得心驚肉跳,這邢國現在的形勢,比他預想的要危險的多了。
木耒問道:“國君可曾派人向齊國、宋國求救?”
那甲士回道:“早已派出數批,每隔一兩日便有騎兵前去送信。
聽聞季子之封地已遭戎狄攻擊,他撤回邢都,如今已遣其前往齊國尋其姐叔姬。”
季子姐姐是叔姬,叔姬的夫君就是齊桓公的次子——齊公子呂元(後成為齊惠公)。
“僅此乎?”木耒問道。
“太子之夫人,亦已派人回齊,其信誓旦旦雲:用不了多久,齊侯便會發兵相助。
除此之外,國君尚遣他人,前往宋國與魯國求援。”
這邢侯根本不知外面的事情,現在的魯國正是慶父亂政的時候,不是沒有時間顧及邢國,是魯國自己的家事還沒處理清楚呢。
木耒心想:沒想到這次事態如此嚴重。唉,封地的事交代得還是不夠清楚,得趕緊讓他們提前做好防範。
一個是徵兵是事,另一個就是必須守好隘口。
這隘口是進入木耒封地極為重要的入口。此外,在弓邑西北部,有一條向南的小路,那是寒氏往來經常走的小路,看來也需要在這條路上設一個小小的關卡了。
還有一件事,必須讓絡繕的鐵器坊,加緊製造鐵矛和鐵刀之類的武器,同時,還需命弓邑的人,加緊生產一些簡單易用的弓弩,用於守護封地和支援邢都。
木耒連夜掌燈,寫了一封關於封地安排的書信。他打算明日讓白駟親自帶人,將信送回封地,並親手交給大婦和章臘。
木耒還叮囑,無論發生何事、戰事如何發展,都一定要守護好封地,尤其是那鐵器坊。
信中木耒還告誡絡繕,趕緊再燒製一兩爐鐵錠,然後就把高爐砸毀。要等戰事停止後,才能重新壘起高爐。
現在所有鍊鐵的人,都要去學習打鐵,打製刀劍、戈矛之類的兵器和箭頭。
木耒不能熬夜,因為那邊的沐雷還要早早的起床跑操,這邊的木耒不睡覺,那邊的沐雷就不能起床,所以木耒仍舊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白駟帶著三個奴兵就早早的走了。
木耒也早早的吃上了朝食,他一會兒還要去見自己的國君父親,木耒還沒吃完,白駟卻早早的回來了。
看到白駟,木耒問道:“為何又回來了?”
“出不得城門,現今城內之人禁止外出。”
“為何?那長狄之鄋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