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老大,為了你,我可惹上大事了。”豬老大一臉疑惑,問道“這是啥意思?”安隊長道:“我好心好意把你的事彙報了上去,又把汪書記的話學給了你聽。講起來,這是違背原則的事。你不承情倒也罷了,你還要去告汪書記。這哪裡是告汪書記,明明是去告我!”
豬老大聽不明白,問道:“我告你幹什麼?”安隊長道:“我剛才跟你講了,這一次縣裡叫我負責整頓社會秩序。馬上就要出發,去清理‘五種人’。”豬老大道:“什麼五種人,人還分幾種?”安隊長道:“按照汪書記的講的,五種人就是上訪的、告狀的,沿街乞討的,擾亂秩序的,影響市容的,這不是五種人嗎?我現在正要清理這些人,你倒好,現在卻要去告狀!”
豬老大一臉疑問,道:“這開的什麼會,連告狀也不讓告了?”安隊長道:“不是這幾天省領導來檢查嗎,遇到告狀的怎麼辦?都攔著路喊冤,那還檢查工作嗎?不是不讓告了,告的不是時候。”
豬老大還是不理解,道:“這話說的就不對。上面的領導來,正是告狀的好機會。當小官的不管不問,還不讓當大官的問,哪朝哪代也不能不叫人告狀?”
安隊長覺得難以解釋,道:“還真是跟你扯不清。別人不明白,你也裝糊塗。你想想,這告狀找上面的官有用嗎?即便你找到上面的官,他還得找下面的官去處理。官越大,越不能親自過問,這你不懂嗎?”豬老大點頭道:“這我懂。”
安隊長道:“懂就好。你不知道,前一段時間,到上面告狀的,去省城、上北京的都有,都被抓回來了。所以這一次省領導來,還得特別注意這些老上訪戶,只要有動靜,就得先把他們抓起來,不能讓他們添麻煩,這是縣領導交給我的死任務。別說上訪、告狀的了,除了我管的這一攤子,連那些門口擺攤的,路邊賣飯的,私搭亂建的,交通混亂的都在清理範圍。工商、城建、交通好多部門都有任務,誰清理誰的。你說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明目張膽地上縣委裡去告狀,我是抓你還是不抓你,你這不是砸我的飯碗嗎?”
豬老大撓了撓頭,安隊長又道:“再說了,即便讓你去告,別說你見不到王書記,就是能見到他,他問你怎麼知道汪書記說的那些話,你怎麼回答?只能說是我講出來的。即便你不說,汪書記聽到後也知道這些話是誰說的。所以我講,你不是告別人,你是在告我!”
豬老大聽他囉囉嗦嗦說了這麼多,頭也懵了,眨巴著眼道:“照你這麼說,我也不用找了,也不能告了?”
正在這時,一個警察跑到門口,敬禮道:“報告隊長,隊員們到齊了。”安隊長打個手勢道:“馬上出發。”他轉臉對豬老大道:“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真心想幫你,沒想到有點不順當。”
豬老大道:“這個汪書記肯定不是個好東西。”安隊長道:“我馬上要出發,咱們長話短說。這事你只能找王書記了。你要是相信我,你就再等幾天。我想想辦法,幫你找王書記怎麼樣?”
豬老大瞪眼問道:“你幫我找王書記?”安隊長道:“起碼我能給你提供資訊,你覺得怎麼樣?”豬老大知道安隊長等著要走,勉強答應:“看你是個實誠人,再相信你一次。你說等幾天吧?”安隊長想了想,道:“十天,十天差不多吧?”豬老大道:“十天就十天,過了十天我還來找你。”便把豬老大送出辦公室。
安隊長也是有苦難言,既不能得罪汪書記,也不想得罪豬老大。因為他看過報紙,知道豬老大是個媒體關注的人物。又曾聽洪山集的人講過他大鬧派出所的事,說他是個刀槍不入,天不怕、地不怕的怪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本來他還沒怎麼在意,可是真見了他,瞧那一副長像真的唬人,又看到他在工商局的做派,知道他絕不是一個好應付的。所以自己一百個小心,生怕他發起威來,只會添亂,不好收拾。
其實,他在會上也向汪書記彙報了,說這個豬老大不是一般人,上過報紙,還說是個“下海的”,起碼力大過人,有些名氣,鬧起事來,影響不好。建議對冒充縣執法組並動手打人的肇事者給予相應處理。可汪書記根本不理睬,反而說:“你還怕他有力氣,有力氣怎麼著?我們共產黨就是不怕硬茬子,特別是我們公檢法隊伍,更不能怕碰硬。中央最近不是提出要進一步開展嚴打鬥爭嗎,縣裡馬上也要開會佈置。就是要嚴厲打擊,不僅要嚴厲打擊現行犯罪,黑社會,惡勢力;還要嚴厲打擊那些無事生非,滋擾鬧事,對抗政府,無法無天的違法分子。他們只要敢鬧,管他三頭六臂,我們就敢抓,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