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慕容前輩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若退縮,還算什麼男人,又如何擔得起復興李家的重任?可我又怎能讓你跟著我涉險……”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慕容晨陽,眼裡滿是深情與糾結。
慕容晨陽也跟著起身,快步走到他身旁,仰頭看著他,目光堅定得好似寒夜星辰:“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難道這次你又要舍我而去嗎?咱們一起,總能找到法子的,你別一個人扛著。”她抬手輕輕拍了拍李昂的肩膀,李昂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聲呢喃:“好,咱們一起,只是你千萬不能出事。”兩人相擁片刻,李昂才鬆開。
慕容晨陽貝齒輕咬嘴唇,眉頭微蹙,內心掙扎許久,終是鼓起勇氣打破沉默:“李昂,我這幾日翻來覆去地琢磨,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父親李克用嫌疑不小。你也清楚,他過往的行事並非毫無瑕疵,在這江湖的渾水裡趟過,總歸是落下了不少人的詬病。這次發生如此蹊蹺的事,會不會……”她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後,幾近於微不可聞,眼神裡透著一絲忐忑與不安,偷偷打量著李昂的神色。
李昂像是被這話猛地蟄了一下,霍然起身,身形帶起的風把桌上的熱氣都攪亂了幾分。一瞬間,一絲不悅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臉龐,但他很快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情緒剋制下來,緩緩說道:“晨陽,我知曉你滿心都是疑惑,被這迷霧般的謎團攪得心煩意亂,才會這麼想。可這事我特地當面問過父親了。的確,他從前確實做過錯事,在江湖的風風雨雨中,有些手段激進,也惹出過不小的風波,遭人指指點點。”他微微仰頭,望向天邊那幾縷淡薄的雲,似是在回憶往昔,“但我能篤定,當時用暗器的人一定不會是他。我奪冠那日,他正被修煉的華陰神經反噬,分身乏術,根本無暇來謀劃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
慕容晨陽面露慚色,雙頰飛起兩片紅暈,她緩緩起身,蓮步輕移走到李昂身邊,垂首輕聲道:“是我太唐突了,不該僅憑自己無端的臆測,就莽撞地懷疑令尊。實在是這背後的黑手藏得太深,好似隱匿在最深的暗夜之中,我一時沒了主意,心急如焚,才口不擇言。”李昂輕輕嘆了口氣,抬起手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把力量傳遞給她:“無妨,我明白你也是出於關心,一心想著幫我找出真相,還慕容前輩一個公道,這份心意,我怎會不懂。”
他眼神漸漸深邃起來,仿若兩口幽邃的古井,藏著深沉的思索:“父親這些年曆經了家族衰敗的滄桑鉅變,性情早已大變。曾經的雄心壯志被現實打磨,如今行事愈發狠辣,滿心滿眼都只有修煉華陰神經,稱霸武林。他深知我是助他奪得華陰神經下卷的關鍵,又怎會親手將我推向險境?這其中必定藏著我們還未察覺的隱情,定是有那心懷叵測之人蓄意偽裝、誤導我們,想讓咱們自亂陣腳。”
拉著她的手說道:“你說得對,咱們得先捋捋線索。那黑袍人是關鍵,既然在武林大會現場出現,說不定有人曾留意過他的行蹤,哪怕只是一星半點的線索,也夠我們抽絲剝繭。再者,那特製的暗器和毒藥,也得找人問問,江湖上擅長製毒、打造暗器的高手雖說不少,但能有這般手段的,想必也是有名有姓。”
慕容晨陽眼睛一亮:“咱們先去城中的鏢局打聽打聽,鏢局的鏢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訊息最為靈通。而且武林大會當日,他們也負責不少安保事宜,說不定就有人瞅見過那黑袍客。”李昂點頭贊同,二人當即收拾一番,朝著城中鏢局而去。
此時,日頭已經偏西,天邊被染得一片血紅,好似被撕開一道血口子,透著幾分不祥。風也漸漸起了,卷著街上的塵土與落葉,呼嘯而過,吹在人身上,涼颼颼的。鏢局內,鏢頭聽聞二人來意,眉頭緊皺,把二人領到後院的一間廂房,喊來幾個當日值守的鏢師。一個臉上帶疤的鏢師撓撓頭,回憶道:“當時場面太亂,我只隱約瞧見那黑袍人往東邊溜了,身形看著像個練家子,腳步輕快得很,一轉眼就沒影了,跟個鬼魅似的。”另一個年輕鏢師也附和:“對,我還聞著一股怪味,像是腐臭又夾雜著點藥香,不知和那暗器毒有沒有關係,那味兒啊,聞一下就覺得天靈蓋發涼。”
李昂與慕容晨陽對視一眼,東邊?那一片多是些廢舊的民居和雜亂的小巷子,正是藏汙納垢的好去處。謝過鏢師們,二人馬不停蹄地趕往城東。踏入那片區域,腐臭潮溼的氣息撲面而來,昏暗的小巷如同一張張巨獸的大口,散發著陰森的氣息。牆壁上青苔斑駁,好似一片片詭異的鱗片,腳下的石板路坑窪不平,積著汙水,偶爾踩到,濺起汙濁的水花。李昂始終將慕容晨陽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