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孤身一人行在蜿蜒的山間小道上,四周靜謐得仿若整個世界都被按下了靜音鍵,唯有自己的心跳聲在胸腔沉悶迴響。這偏僻之地,人跡罕至,荒草叢生得肆意而張狂,繁茂的草莖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沒,每挪動一步,都似要費上極大的力氣,發出沙沙的聲響,好似草叢裡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讓人心底無端生出幾分忐忑。怪石嶙峋地橫亙在路旁,形態各異,有的如張牙舞爪的惡獸,有的似陰森扭曲的鬼怪,蟄伏在晨霧之中,只隱隱露出輪廓,更添幾分詭譎。慕容淵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心底泛起一絲不安,可一想到此番冒險能為家人換來生機,那絲不安便被他狠狠壓了下去。
晨霧濃稠得好似化不開的漿糊,絲絲縷縷地纏繞在腳踝,每邁出一步,那溼冷的觸感便順著小腿攀爬而上,恰似有一雙雙陰溼的手在拖拽、挽留,讓人心裡無端發毛。偶爾,幾聲鴉啼如利箭般穿透這死寂的空氣,尖銳刺耳,在山谷間來回震盪,驚起些許蟄伏的飛鳥,令這片山谷愈發透著深入骨髓的肅殺之意,好似死亡的陰影早已悄然籠罩。慕容淵的手心微微沁出冷汗,他深知,今日這一趟,是在鬼門關前打轉,但他沒得選,為了護住晨陽和阿昂,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得硬著頭皮闖。
行至一處隱蔽山谷,原本還嗚嗚作響的風聲,像是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瞬間吞噬,周遭瞬間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連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慕容淵腳步一頓,久經江湖的敏銳直覺瞬間如拉緊的弓弦,背後寒毛根根直立,一股寒意從尾椎直竄上腦門。他知曉,那些如幽靈般的黑衣人來了。這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沉,卻又夾雜著一絲隱秘的期待,期待能從這場生死鬥裡扒拉出敵人的底細。果不其然,剎那間,黑影仿若從黑暗深淵湧出,鬼魅般從四面八方躥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殘影,眨眼間便將他團團圍住。
黑衣人個個身姿矯健,行動間毫無聲息,好似腳底踩著輕柔的雲朵,黑色面罩嚴嚴實實地遮去面容,只露出一雙雙冰冷徹骨的雙眸,那眼神裡濃郁的殺意,仿若實質化的冰稜,似能冰封這一方天地,讓人不寒而慄。慕容淵深吸一口氣,暗暗給自己打氣,想著自己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定不能先露了怯。他緩緩抽出腰間佩劍,伴隨著“鏘”的一聲清鳴,劍刃出鞘,寒芒乍現,好似一道凌厲的閃電猛地撕裂厚重的霧氣,剎那間,微光在山谷間一閃而過。看著那寒芒,他像是抓到了一絲底氣,身姿沉穩地下沉,雙腳穩穩踏地,紮根似的紮在原地,擺好防禦架勢,銳利目光如獵鷹鎖定獵物,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向敵人宣告:想取我性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然而,黑衣人絲毫不給慕容淵喘息之機,率先出招的那位身形如電,瞬間欺近,好似一陣黑色的疾風。手中利刃裹挾著破風之勢,直刺慕容淵咽喉要害,這一招又疾又狠,沒有絲毫試探之意,擺明了要一擊奪命,讓慕容淵連反應的間隙都沒有。慕容淵心頭一緊,大腦卻飛速運轉,憑藉多年浸淫江湖練就的實戰經驗,待到冰冷刀鋒近至毫釐,才猛地側身,身姿矯健靈活得如同山林間的狡狐。與此同時,劍柄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向對方手腕,“咔嚓”一聲脆響,伴隨著黑衣人痛苦的悶哼,腕骨應聲而斷。那斷裂的聲音在寂靜山谷裡格外清晰,可其餘黑衣人仿若未聞同伴受傷,攻勢不減反增,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得驚人,好似共用一個大腦,行動間毫無滯礙。慕容淵見狀,心裡暗暗叫苦,深知今日這場硬仗遠超預期,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咬牙死扛。
緊接著,又有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疾衝而上,仿若兩隻捕食的獵豹。手中長刀短刀交錯揮舞,刀光縱橫交錯,瞬間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網,罩嚮慕容淵。每一刀都奔著致命處而去,砍向脖頸、心口、丹田,角度刁鑽狠辣,不留半點生機,好似這一刀下去,就要收割掉慕容淵的性命。慕容淵心跳陡然加快,死亡的陰影如此真切地籠罩過來,但他哪肯輕易認命,手腕一抖,長劍瞬間挽出幾朵絢爛劍花,寒光閃爍間,險險撥開攻擊,還順勢在兩名黑衣人脖頸見血。可奇異的是,那兩人只是身形晃了晃,傷口處溢位些許鮮血,竟似有什麼護體神功,並未癱倒在地,轉瞬又揮刀殺回,攻勢愈發凌厲,像是被激怒的惡獸,要將慕容淵生吞活剝。慕容淵眉頭緊鎖,滿心疑惑,這些人到底什麼來頭,武功如此詭異,還殺之不死?疑惑歸疑惑,當下保命才是關鍵,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這一番強攻,徹底激怒了黑衣人,他們攻勢愈發洶湧,且井然有序。交錯換位時,腳步靈動輕盈得如同鬼魅起舞,讓人眼花繚亂,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