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獨自行動(1 / 3)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濃稠如墨的夜色還在負隅頑抗,僅幾縷微光從雲縫間艱難擠出,絲絲縷縷,仿若瀕死之人的最後喘息,給屋子罩上一層慘淡又陰森的光暈。寒意趁虛而入,順著窗欞的縫隙鑽進來,悄無聲息地纏上李昂的脖頸,他從混沌中驚醒,宿夜未消的憂慮瞬間攥緊心臟,仿若一隻無形巨手。扭頭看向身旁,慕容晨陽髮絲凌亂,雙眼浮腫得近乎透亮,黑眼圈深得像被濃重的墨色洇染,顯然這一宿都在夢魘與現實間苦苦掙扎,未曾閤眼踏實。兩人對視,目光交匯中滿是默契與惶然,默默起身。冷水潑面時,那刺骨冰寒也沒法驅散心底盤桓的陰霾,洗漱完畢,便腳步匆匆朝慕容淵的書房奔去,好似只要能快些見到他,那如淵般的困境就能尋得解脫出口。

一路上,僕人們神色匆匆,仿若被陰魂追趕,低垂著頭,腳步慌亂又急促,踏在石板路上發出雜亂而沉悶的聲響。整個府邸被壓抑籠罩,氣氛濃稠得似能攥出水來,偶有低聲私語,也滿是惶恐,稍一出口就被寒風扯碎。待到書房前,李昂抬手敲門,指節叩擊門板,“咚咚”聲在死寂廊道里迴盪,空落又驚心,卻久久沒有回應。他心猛地一沉,不祥預感如洶湧潮水,狠狠將他淹沒,猛地用力推開門,屋內殘燭苟延殘喘,豆大燭火在風中飄搖不定,蠟油蜿蜒流淌,在桌面肆意橫陳,宛如傷心絕望的淚痕。桌案上信件、圖紙凌亂散落,有的飄落在地,似是被慌亂的風攪弄了命運,慕容淵卻不見絲毫蹤影。

慕容晨陽瞬間慌了神,聲音拔尖,帶著哭腔顫抖起來:“爹爹……他去哪兒了?怎麼能一聲不吭就走啊!”說著,便急切撲向桌案,雙手慌亂翻找,纖細十指在紙堆裡胡亂扒拉,眼神癲狂又無助,渴盼著能捕捉到哪怕一絲爹爹留下的線索。李昂眉頭緊鎖成死結,額上青筋突突跳動,俯身檢視信件,一封封展開又匆匆合上,那些江湖舊友的回函內容含糊,盡是些藏頭露尾的話術,無半點可用資訊,焦慮在心底瘋狂啃噬。

兩人又在府裡展開地毯式搜尋,逢人便問,侍衛們一臉茫然,丫鬟們搖頭啜泣,沒人知曉慕容淵的去向。慕容晨陽急得直跺腳,腳下青磚似都要被跺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幾近失控:“昂哥,昨天爹爹的眼神就不對,我早該察覺的,我真是蠢笨至極!他肯定獨自冒險去了,怎麼辦啊?”

李昂深吸幾口氣,試圖攥緊理智,可聲音仍難掩慌亂:“先別急著自責,岳父行事向來沉穩縝密,定有安排。咱們去大門問問。”疾步至府邸大門,守門下人見二人神色,忙不迭說道:“小姐、姑爺,老爺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孤身一人,神色匆匆得很,小的們哪敢問吶。不過,老爺出門前,特意囑咐把這個轉交給您二位。”說罷,遞上一封封得嚴實的信,那信在晨風中瑟瑟發抖,似也懷揣著不安。

李昂接過信,指尖不受控地顫抖,拆信時仿若費了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抽出信紙。慕容淵熟悉字跡映入眼簾,力透紙背間是決絕與慈愛:“晨陽、阿昂,當你們看到這封信時,我已決然邁向險途。此事太過蹊蹺,幕後黑手隱匿暗處,如伺伏暗夜的惡獸,覬覦已久。為護你們周全,我別無選擇,唯有以身作餌。切莫追來,那些黑衣人奸猾似鬼,大隊人馬只會驚了他們,讓我苦心白費。阿昂,自你踏入家門,我便視你如親生,晨陽交給你,我無比安心,定要護她一生。若我此去遭遇不測,你們萬不可莽撞尋仇,隱姓埋名也好,遠走他鄉也罷,只要活下去,便是給我最大慰藉,性命攸關,切切記住。”

慕容晨陽湊過來,目光掃過,淚水瞬間決堤,洶湧砸落,洇溼大片字跡:“爹爹太傻了,怎能獨自赴死!我們怎能袖手旁觀,我要去救他,哪怕拼上這條命!”李昂眼眶也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咬咬牙,牙縫裡擠出話來:“必須去!岳父拿命相搏,我們怎能退縮。他為咱們扛下所有,此刻拋下他,還算人嗎!”內心既為慕容淵的舐犢情深感動,又被未知危險攪得慌亂不堪,可救人心切佔了上風。

當下,二人火急火燎召集家中數十名精銳護衛,那些護衛聽聞要救老爺,眼神瞬間燃起灼灼鬥志,毫不猶豫披掛整齊。眾人飛身上馬,駿馬引頸長嘶,似也感知到迫在眉睫的危機。一聲令下,隊伍如離弦之箭狂飆而出。狂風在耳畔嘶吼,似要將人耳膜撕裂,砂石裹挾其中,如暗器般抽打在臉上,生疼刺骨,可沒人在意。馬蹄瘋狂踐踏地面,揚起蔽日沙塵,好似一條黃龍在官道肆虐。眾人滿心只有一個執念:追上慕容淵,用身軀擋在他身前,抵禦那未知且致命的兇險。

疾馳途中,慕容晨陽淚灑馬背,滿心懊悔啃噬靈魂:“都怪我,昨日遲鈍得像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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