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漫無目的。
忽然,精神力發現一成不變的元素圖案出現異常,他連忙仔細檢視。
只見一處出水口青苔稀疏,灰塵較少,好像最近有人特意打掃過這一塊。
亞伯雙手抓著石壁縫隙,爬上斜坡,用劍鞘掏了掏上方的出水口。
“空、空、空。”
木門另一側傳來回聲,他又是用力一敲。
“咔啦”一聲,腐朽脆弱的木頭應聲而斷,亞伯跳下斜坡躲避,等了半天,竟沒有汙水湧出,他用手摸了摸,甬道乾燥,應當被廢棄很久了。
水道吹出冷颼颼的風,火光亂顫,說明不是個死衚衕。
亞伯有種預感,赫伯特斯大臣接連不斷的威脅信和這個水道息息相關。
左顧右盼,扈從有一搭沒一搭地搜尋線索,據說他們是按照天數拿錢的,所以做事比較懶散。
亞伯將火把插在牆壁縫隙,閉氣凝神地鑽進水道。
水道的內側狹窄、低矮,成年男性幾乎不可能鑽過去,得虧亞伯的骨頭不算太硬。
地上的灰塵組成了手印的形狀,看手指的方向,有來的,也有回的。
曾經,有人爬過這裡。
水道昏暗狹長,所幸亞伯不需要爬到底,精神力籠罩的範圍比視線長得多。
大約到了某個地方,靈性視野出現了幾個代表智慧物種的光點,其餘微弱的元素排列似乎是衣物和琳琅滿目、材質不一的小物件。
光點柔和,外部呈線段,內部是鬆散的柳絮狀。
女人,年輕的少女。
在精神力探查這方面,亞伯越來越得心應手、無師自通了。
遺憾的是,精神力只能看到事物的輪廓,沒法聽到她們在說什麼。
也許……也可以?
亞伯閉上眼睛,全身心投入精神力的發散,隨著注意的集中,靈性如同一條河流般流淌過他的四肢百骸。
【黃金的密匙】光芒大作,氣勢恢宏。
水的落下、苔蘚的生長、風的流動……
大千世界彷彿濃縮排了一瞬、一方,被亞伯牢牢收入心底,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他卻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周身360°的自然風景。
人、智慧物種、葉法蘭的孩子、擁有靈魂的信徒……
元素妖精嗡鳴不已,亞伯的指尖觸碰到它們凝聚又散開的軌跡。
那些無形的東西其實佈滿了驚人的靈性,只要跳躍出某個節點,亞伯的靈魂就能參透它們無盡的奧秘。
然而,一扇門擋住了窺視。
亞伯幡然醒悟,精神力繼續延伸,穿過海浪般湧動的元素,進入前方空間,物質對精神力而言從不是壁障。
“聲音”傳入他的腦海,或者說,是聲音背後的意思。
它們化作甲殼蟲般的震顫,如此簡單直白,如此清晰明瞭,令亞伯全身發抖。
“第一次出演不是愛麗夏主唱的《愛笑天使》,我有點緊張。”
“有什麼可擔心的?蘇滄大人的歌喉不比愛麗夏遜色,要我來看,更上一層樓!他真的是‘愛笑天使’,而不是‘假笑大使’,更不是‘愁眉苦臉的魔鬼’。”
“我們在她的化妝室詆譭她,太過分了吧。”
“好吧,月神保佑她的靈魂。”
“願月光指引。”
過濾到重要的資訊,亞伯收回注意力,小心翼翼地退出水道。
愛麗夏?
前方是她的化妝室?
聽少女們說,這位歌劇演員似乎已經死了?
亞伯陷入沉思,他以為這條水道後方不是兇手,就是留下了兇手的蛛絲馬跡,然而一個死人怎麼可能威脅到一個活人的性命呢?
線索斷掉了嗎?
倒不盡然。
少女們說愛麗夏是位“愁眉苦臉的魔鬼”,那麼,她的愁眉苦臉,以及最終死於非命,是否跟寄給赫伯特斯大臣的威脅信有關?
亞伯嗅到了一絲情愛的味道。
想著想著,拐角處傳來腳步聲,亞伯拿起他的火把,把其他水道的苔蘚攏了攏,蓋住這個出水口的怪異。
別忘了,近衛隊一直想橫插一腳。
哪怕對巡邏隊毫無歸屬感,亞伯不準備讓他們搶走屬於自己的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