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哀鳴,頓時四分五裂。
一旦斧頭砍在亞伯身上,他的下場不比這些木頭好多少。
亞伯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托馬斯姿勢的細微變化,汗珠從他的脖子冒了出來,順著皮護腕的手臂內側滴落。
冰雪復仇者是把短劍,托馬斯毒發前特意看了看,因此對自己的武器充滿優越感,斧頭範圍更長、更廣、且更重;他沒有莽撞的理由,亞伯才是那個急著靠近的人。
“叮!叮!叮!”
托馬斯的斧頭屢次碰到亞伯的劍尖,少年揮舞的節奏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差不多,這就是他的咽喉!
托馬斯膝蓋微微彎曲,猛地向前一躍。
他看不見任何東西,斧頭卻長了眼睛似的朝著亞伯的脖子砍來。
托馬斯是右撇子,此刻不得不左手握斧,劈向亞伯時,托馬斯發現他的速度不如全盛時期凌厲,饒是如此,他認定亞伯招架不住,畢竟少年人的攻擊是那麼軟弱無力。
一隻走投無路的老鼠。
是絕望逼著他與自己為敵,就跟死在托馬斯手下的大多數人那樣。
令托馬斯驚訝的是,亞伯居然看穿了他的行動。
斧頭的攻擊軌跡是橫劈,趁著托馬斯完成這個弧度之前,亞伯反方向走了一步,恰巧趁著刃口命中前,冷風嗖嗖,他的劍尖戳向托馬斯的左腋窩。
無數的戰鬥使得托馬斯反應迅速,無論哪種情況,他都能做出最佳的判斷。
他的右手確實受傷了,但手臂完好無損。托馬斯向後摺疊右手臂,使肘部成為鈍物,在亞伯靠近的瞬間,重重擊中了他的肋骨底部。
“噗嗤!”
“咳咳咳、咳咳,嘔……”
劍尖穿透血肉和咳嗽、乾嘔的聲音同時響起,亞伯的呼吸險些當場停止,少年人薄薄的腹部在肘擊中本能地收緊,五臟六腑痛得痙攣成了一團。
“哈啊……哈啊……”
亞伯踉蹌後退,儘可能地離托馬斯遠了一些,溫熱的血從嘴角和鼻孔不受控制地流下來。這不是最糟糕的,除了刀尖般刮骨的劇痛,亞伯艱難地與抽搐的舌頭搏鬥,努力吸入更多空氣,不至於窒息。
黑與白的斑點在眼前不正常地閃動,眩暈感製造的花斑猶如狂風暴雨,在色彩世界的水面撕開千瘡百孔的漏洞,時而大、時而小。
托馬斯側耳聆聽,亞伯幾乎休克的微弱喘息中,一種熟悉的聲音逐漸成型。
——人類瀕臨死亡的聲音。
托馬斯很難用言語描述靈魂離開肉體的過程,它是難得的奇景,詭譎得令人肅然起敬,有些人難以忍受一次,有些人忍不住觀摩更多。
光是聽,對托馬斯來說還不夠刺激。
他眨巴著僅存的獨眼,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
透過眼皮,托馬斯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橘色光芒——魔藥的效果即將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