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猝不及防之下,達文森的瞳孔縮小,但他的反應速度驚人,既然來不及拔出武器,他便用手臂招架,護腕處的金屬與亞伯的冰雪復仇者相撞,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火花飛濺。
“當!”
亞伯的力氣用偏,達文森向右一閃,鋒利的劍刃從臉上掠過。
寒風激起一陣雞皮疙瘩,不等肉被絞爛的痛楚傳入大腦,達文森率先感到左耳涼颼颼的,整個人剎那間失去平衡,宛如置身於一艘顛簸的帆船,搖搖晃晃。
達文森咬了咬牙,亞伯陰險的襲擊割掉了他的半隻耳朵!
如果亞伯認定了貴族養尊處優,只會花拳繡腿,那就大錯特錯了,或許伊瑪埃·坎特少爺那種沒上過戰場的毛頭小子符合標準,從小在母親的邪異儀式和父親的野蠻馴化中成長的達文森,比下城區的乞丐更殘暴,只是平時夾緊雙手雙腿,生怕被同伴發現罷了。
沒等亞伯做出後續反應,達文森一擊上勾拳轟在亞伯的太陽神經叢上,將他震飛了出去。
“咚!”
亞伯的後背撞上半塊歪斜的墓碑,眼前金星亂冒。
這次交鋒,兩人都用了一個鬥氣單元。達文森的鬥氣呈現紅色,覆蓋住防禦的手臂,一如他燒死母親的烈火;而亞伯用著克里羅傑·菲勒爾墓穴中的魔核能量,爬上冰雪復仇者,橙黃的微光和冰藍的劍身相互呼應。
幾次深呼吸,達文森捂住流血的耳朵,暴怒的青筋柔和下去,又一次狡猾地笑了,似乎不驚訝亞伯還活著。
“你的鬥氣變了顏色,朋友。”
亞伯懶得回答,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他在戰鬥中喜歡保持沉默。
他再次衝向達文森,年輕貴族趁著亞伯爬起的時間,拔出隨身長劍,擺好了進攻的姿勢。
“當!當!刺啦!”
更多金屬相撞的鏗鏘聲攪碎了墓園的寂靜,亞伯跟達文森戰在一起。
在練兵場,他們經常一起訓練,但這一次,兩人握著的不是友善的木劍。
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風的變化是亞伯目前最關注的元素,比起他的全神貫注,達文森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不僅算好了亞伯的下一次攻擊來自哪裡,以及他的下一次應該攻擊哪裡,還有空餘在交戰的空隙插話。
“親愛的蘭斯,不要忘記,你的正式劍術是我教給你的;優秀的老師絕不容許學生比他更強,這是叔父大人給我的忠告——當狗群裡的一條開始不服從了,講道理毫無用處,你得擁有把他們揍到聽話為止的力量。”
“類似的戰鬥我們重複了無數次,你的勝利取決於我的心情——朋友,你真的認為我會輸嗎?”
“亞伯·蘭斯!”達文森叫道,“你的鬥氣變了顏色,是使用魔核的緣故嗎?”
每次交手,亞伯時而樸實無華的出劍,時而驟然激發鬥氣,導致達文森不得不時時刻刻用鬥氣防守,心底泛起嘀咕。
所有情報中,達文森唯一摸不透的就是亞伯的鬥氣總量,他在日常生活中試探了幾次,亞伯的回答總是模稜兩可。
不過,達文森仍然很有自信,亞伯也步步為營。
正如坎特少爺警告的那樣,達文森摸到了正式鬥師的邊緣,可伊瑪埃·坎特不知道的是,達文森早已有了進階正式鬥師的條件,他正等待著時機。
達文森深知,巫貓的私生子是他燒不掉的汙點,多年來達文森伯爵對坎特少爺照拂有加,想讓他繼承爵位,卻對自己苛刻萬分、刁難不斷。
達文森不怨恨坎特,沒有這名少年,他的父親也會找到千千萬萬個血脈相連的其他繼承人。
這樣一來,成為賈尼達裡城城主的道路就很簡單了。
弒父。
達文森本想借著逆月教徒之手騙來父親,讓他埋骨菲勒爾城堡,亞伯·蘭斯的突兀出現,令達文森懷疑起父親是否察覺到了蛛絲馬跡,儘管是誤會一場,他也不希望節外生枝。
現在看來,他沒看錯,亞伯是任何政治家都會頭痛的頑冥不靈的計劃變數。
“不要掙扎,我的朋友,墳墓已然掀開,只差請你躺下。”
達文森揮舞著長劍,假裝進攻,這是對動作的實驗性探索;亞伯二話不說,直接發動了攻擊,冰雪復仇者左右快速刺擊,避開了達文森的招架,從他的另一邊溜進去,後者立即躲開並做出回應。
說時遲那時快,亞伯傾斜的劍刃接住了達文森的下揮杆,膝蓋頂向他的肚子。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