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颳得呼呼響。
沈衛國的噴嚏接二連三,怕他感冒拽著人就往家去了。
林母坐在客廳納鞋,聽見動靜抬頭看去。
“阿嚏──”沈衛國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林母緊張的問道,“衛國這是怎麼了?”
“沒事兒嗎,可能有點兒著風了。”
“哎呦。”林母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邊往廚房去邊說,“你趕緊坐在爐子前暖暖,媽去給你煮點薑茶。
“媽,不用忙活了,我喝點兒熱水就行了。”
林母沒聽他的,到廚房開始起鍋燒火。
沈衛國覺得自己年輕力壯,不需要喝薑茶。
林夏至把摁在爐子前,“老實的坐著,我去給媽幫忙。”
他還想動,被林夏至一個眼神喝住。
來到廚房,林母正在切薑絲,“你去把紅糖找出來。”
“他又不是來事兒了,還用得著放紅糖?”林夏至覺得稀奇。
林母耐心地跟她解釋,“你看看衛國那臉煞白煞白的,一看就是累得了。”
“媽。”林夏至小聲說,“有沒有可能他本來臉就白呢……”
林母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說,“打明個兒起,我得好好地給他做點兒好吃的補補。”
“媽,說實話,沈衛國才是你親生的吧?”
“去去去,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林母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啊?我跟你說……”
她靜靜地聆聽著老母親的諄諄教誨。
難得沒見她反駁,林母都有點兒詫異。
這時,水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熱氣頂開了鍋蓋。
林母過去把薑絲和紅糖放到鍋裡攪動。
林夏至收拾案板,隨口問,“我爸跟大哥大嫂呢?”
“坐車累了,已經睡了。”
“媽,我爸他們來了,明天你就別跟我去店裡賣衣服了。”
“那讓你嫂子去給你幫幫忙,你一個人忙得時候連飯都吃不上,有你嫂子搭把手也能喘口氣。”
聞言,林夏至手下一頓。
略微思忖了一番,問,“媽,你沒跟我爸他們說這裁縫店是我開的吧?”
“沒有。媽知道你擔心什麼,不會多這個嘴的。”說著,又叮囑她,“媽說這店是你入了夥,大頭是老闆拿,說到底你也就是個給人家打工的。到時候你可別說漏嘴了。”
她接了一把水往水龍頭上衝,笑道,“嗯,知道了。”
“行了,這薑湯也好了,你給衛國端過去吧。”
鍋裡還剩些,林母把鍋蓋蓋上,“這些等大安回來讓他們喝。”
林夏至端著薑湯出去,爐子前哪兒還有人?
她把碗放在桌上,四處找人。
聽見院子裡有響動,推開門一看,見這男人正把手裡的鐵鍬往門口放。
嗔怪道,“你不在屋裡待著又跑出去幹什麼?”
“雞拉的哪兒都是,我剷剷。”
林夏至沒脾氣了,拉著他的手往屋裡拽。
手都沒讓他洗,摁在了桌前。
把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用勺子攪了攪,推到他面前,“趕緊喝。”
男人不動,側頭怔怔的看著她。
林夏至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還以為是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抬手摸了摸,問,“怎麼了?”
“你突然間對我這麼好,有點兒不適應……”
“什麼毛病,非得罵你兩句心裡才舒坦?”
沈衛國樂出了聲。
林夏至抬手就是一巴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夏至怕沈衛國真的感冒了,再把病氣過給孩子。
對洗完澡的兩小隻勸道,“爸爸身體不舒服,你們今天晚上跟姥姥睡好不好?”
“爸爸哪裡不舒服?”大安問。
“打噴嚏了,可能會感冒。”
聞言,兩小隻鬆了一口氣。
拍拍小胸脯,大安喃喃道,“還好還好,是不會死的病。”
林夏至頭上一隻烏鴉拉了六個黑點。
兩小隻同頻率的偏頭看了眼偎在被窩裡的爸爸,小眉頭皺了皺。
大安問道,“為什麼不能跟爸爸一起睡?”
“當然是怕爸爸把病傳染給你們啊……”
“那是不是不跟爸爸一起睡就不會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