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妹手拉著手的到樓下送沈衛國離開。
林夏至沒下去,而是站在陽臺上目送。
兩小隻看著爸爸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站在原地又望著遠處呆了一會兒這才轉身上樓來。
林夏至把水盆立在陽臺的牆角處,溫柔的看著兩小隻,“你們回來了……”
她話音未落,就見兩個孩子繞過她快速的往次臥跑去,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
被無視又吃了個閉門羹的林夏至,悻悻的抬手摸了摸鼻子。
來到次臥門前,輕聲說道,“大安小寧兒,你們爸爸出任務去了,這幾天你們就跟我在一起。”
“晚上你們想吃什麼啊?媽媽去供銷社買菜,你們要一起去嗎?”
屋裡的兩小隻瑟縮在床頭,聽見她的話抿著嘴不吭聲。
小丫頭動了動,大安趕緊拉住她,“妹妹不要相信她!萬一她把我們分開賣,爸爸就不能及時的救我們了。”
見哥哥誤會了,小丫頭比劃了一下,自己是腿麻了,要去床上坐著。
大安鬆了一口氣,小大人似的扶著妹妹到床邊坐好。
林夏至久等不來他們的回話,也不強求。
慢慢來,不著急。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掀開床上的褥子從床板上攏起散落的毛票。
疊在一起碼放整齊,簡單的數了一下,五塊三毛二。
沈衛國一個月八十塊錢的津貼,光是她自己就能花七十。
不給錢就鬧,要不然就去供銷社打白條,讓人去找沈衛國要錢。
反正在家裡那是飯不做孩子也不看,就擎等著吃好的喝好的。
稍一不順心,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想起這不值錢的行為,她一張老臉臊的通紅。
把找到的這點兒錢包在手絹裡揣進兜兒,來到廚房拎起菜籃子就準備出去買菜。
臨走時,透過門板對兩小隻叮囑道,“大安小寧,你們在家乖乖的,媽媽去供銷社買菜,很快就會回來的。”
依舊是沒得到兩小隻的回應,她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出了家門。
在屋子裡的兩小隻聽到關門聲,猛地對視了一眼。
又等了一會兒,大安小心翼翼的把房門開啟一條縫兒,兩隻溜圓的大眼睛不停得在屋裡逡巡。
直到確認她真的出去了,這才把房門敞開,“妹妹,她走了。”
小丫頭上前,探著身子東瞧瞧西看看。
大安來到客廳,站在小板凳上取下掛在牆上的水壺套在身上。
對妹妹說,“等一下我們去找小陳哥哥,爸爸不在的這幾天我們就跟小陳哥哥一起吃。”
說完,又到房間裡拿出一個破舊的毛線鉤的帽子戴在妹妹的頭上。
等都收拾利索了,便牽著妹妹的手出了家門。
三月的天,料峭春寒。
尤其是到傍晚,冷的跟冬天沒什麼區別。
林夏至挎著籃子來到供銷社,沒想到遇上了家屬院的幾個碎嘴子老孃們兒。
她不想打招呼,平日裡這些人背地裡可是沒少慫恿她跟沈衛國鬧事兒。
等她真的鬧起來了,又假模假樣的站出來善解人意的拉架。
以前她缺心眼兒,看不出來她們玩的那些陰謀詭計。
現在,呵呵噠。
她拎著菜籃子悄悄地來到另一邊,離她們遠遠地。
本想一切就這麼悄悄地進行,不曾想,這個營業員是個大嗓門。
放下手邊的抹布問,“這不是沈營長的愛人嗎,今天又想賒點兒什麼啊?”
她這一嗓子喊出去,那邊正準備離開的幾人紛紛朝著她們這邊看來了。
林夏至無語極了,用手指了指雞蛋,“約二斤雞蛋。”
“雞蛋一人只能買一斤。”售貨員說。
“那就一斤吧。”
聽見她在買雞蛋,家屬院的幾個女人圍了過來,主動的搭腔,“喲,夏至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不買好吃的買了菜?”
“這雞蛋買回去還得費功夫弄熟,怎麼不直接買雞蛋糕吃?”
“就是啊,夏至,怎麼今天突然腦子一熱買菜了。”
最後說話的這人是柳豔紅,炮兵連一個副連長的愛人。
也就是她在背後給顏夏至出餿主意最多。
以前的林夏至拎不清,現在可是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