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一處懸崖旁,一棵二三十米高的槲樹向遠處的天空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倒卵形的深綠色寬大葉片背上,佈滿了深色星狀絨毛。
暗灰褐色的樹幹旁,站著一個有些瘦削纖薄的身影。
似乎是對枝葉上的絨毛有些不適,他時不時會撓幾下鼻尖。
後方的枝葉聳動,夏霖從中竄了出來。
此處海拔20多米,算不上多高,山頂估計也不過50米。
柏咫涯告訴他,只有山腳一帶的區域設有幻陣,再往上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的?”夏霖問道。
柏咫涯說道:“我剛上去看了一下。”
“嚯。”夏霖並不驚訝,問道,“那找到那個女人了嗎?”
柏咫涯搖搖頭:“不過上面有個房子,那人可能進去了。”
夏霖點點頭。
“走唄。”
夏霖說著,看向柏咫涯,發現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
柏咫涯沉默了下來。
蛇神山上的幻陣水平非常低階,僅僅只有干擾視線的作用,對他來說基本可以無視。
然而在幻陣中遇到的那個跳舞的女人,卻顯然不屬於幻陣本體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怎麼跟夏霖解釋,因為他以前也未曾遇到過這樣的狀況。
最後,柏咫涯搖搖頭,邁步向山上走去。
不僅是炎傀,先他們一步進山的雷甸與燼符也不見蹤影。
不過憑燼符的衝勁,先炎傀一步進入山上的那棟房子都不是不可能。
“柏咫涯。”
“嗯?”
途中,夏霖突然問道:
“你覺得世上有鬼嗎?”
“鬼?”
“嗯,就是幽靈啊。”
“‘信則有不信則無’……老一輩的人都喜歡這麼說。”柏咫涯說道,“但我認為這世上並沒有什麼魂魄。”
“網路上不是流傳著什麼靈魂有17克還是21克來著的論調嗎?”夏霖說道。
“荒唐。”
簡單的兩個字,代表了柏咫涯對其的看法。
“不是說是科學實驗的結果嗎?”夏霖隨口說道。
“荒唐至極。”
柏咫涯平靜說道,瞥了他一眼。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信這個的人啊。”
“我確實不信。”夏霖說道,“不過剛才我在幻陣裡碰到了……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
夏霖點頭,他皺著眉頭,似乎覺得有些難解釋。
柏咫涯問道:“跳舞的女人?”
“你怎麼知……”
夏霖轉過頭來,眨眨眼:
“你也遇到了?”
柏咫涯點頭。
兩人沉默片刻。
夏霖喃喃道:“不知道怎麼解釋啊,如果不是鬼的話。應該不是什麼高科技投影手段之類的吧。”
“興許是什麼靈獸妖靈的奇能異術,或是新的異靈術邪靈術。”柏咫涯說道,但他心中對此也不確定,硬要解釋只能這樣。
……
畫鷺。
這個名字既不爛大街,也談不上生僻,還有那麼點詩意,應該能算是個挺好聽的名字。
梅畫鷺自己也這麼認為。
可惜他姓梅。
就算高學的同學沒有像初學時那些幼稚的孩子一樣,一直“梅花鹿,梅花鹿”地叫著,但初次見面的人總是會聽錯。
這也不是他們的錯。
所以後來他向別人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總是把姓和名分開來講,還會在“畫”上加重音。
長水區的東北方,有個「達斯帕克高學」。
雖然名字挺洋氣,但就算在玉樺市,也只能算個默默無聞的三流高學而已,學校面積大約只有白牙高學的四分之一。
對此,梅畫鷺也談不上有什麼不滿。
誰叫他只有這水平呢?
他家其實位於玉樺中西部的常亟區,離達斯帕克高學還挺遠的。
然而他並沒有選擇住校,倒不是達斯帕克高學的宿舍質量太差或者已經住滿了,而是因為它根本不包住宿。
沒錯,達斯帕克高學根本沒有供學生住的宿舍區。
於是梅畫鷺不得不在附近租房子住。
可惜當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