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甫與何倩伶縮在邊緣,蘇只姐妹站在前面護著昏迷重傷房伯。
濃郁而紊亂的靈氣包裹著這方與之前似是而非的地塊。
青荷衛的屍骸不知去了哪裡。
在這凹凸不平的地面中心,最為濃稠的靈氣幾乎化作實體,籠罩了近百平米的區域。
有三個人在那裡。
柏咫涯在槐只兄弟的眼裡,疑似蘇子通安排的後手。
對於突然出現的他,槐只兄弟自然極為謹慎認真,毫不吝嗇地動用了底牌。
由他們的父親託人打造養煉的「墓斧」並非在誕生伊始,便是用於作用在靈脈上的。
所有靈武都是用來讓武者能夠更好地發揮自身技藝的。
不談是對人專精,還是對靈獸、妖靈,至少它們都是用作殺生的。
墓斧自然也不例外。
打從一開始,它就是一把殺人的靈武,只不過意外發現對浮春省這一帶的靈脈契合度很高,所以——
“這斧子很久沒染過血了。”
槐問雲輕聲道,不知是不是在說給柏咫涯聽。
他臉上全無喜色,眼裡含著些惆悵。
墓斧於他,於槐只有著別樣的意義。
若非自己的實力不夠,今後墓斧也能依舊保持潔淨,不染血汙。
方才劈向柏咫涯的是道虛影,僅僅只是槐問雲將靈氣注入斧身後形成的產物。
陰冷寂靜的虛影張牙舞爪地朝柏咫涯的精神咆哮著。
這產物的效果也就只有威懾了。
槐問空神情嚴肅,右手按在古銅色的劍柄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威懾對柏咫涯這種人沒有用。
所以剛才在虛影出現的同時,槐問空本打算趁其動搖時偷襲,卻始終未能從他身上找到破綻。
隨著槐問雲的一聲嘆息,棺霧自兄弟二人體內漫出,迅速籠罩住柏咫涯。
在視線被遮擋的同時,一切聲音於此刻從柏咫涯耳邊消失殆盡,彷彿正置身於六面斷離陣之中。
無聲的寂靜之中,流動的靈氣迅速變緩,很快便幾乎停滯。
它們化作無形的手掌,構建鎖閉的空間,意圖將柏咫涯禁錮於原地。
一層微寒的氣浪由前方淌來,無聲無息,迅速遍佈整片空間。
明明也談不上冰冷刺骨,卻令人不寒而慄,無言的壓迫感令人彷彿置身荒郊,深陷泥沼。
無息的黑暗之中,一雙鳳眼盯著他的心臟。
利刃如毒蛇般悄悄潛伏到柏咫涯的左側,隨即暴起。
距離十米,一瞬而至。
劍刃橫揮,柏咫涯後退一步,澎湃的劍氣輕易破開他身前的靈氣,劍鋒從其胸前劃過,但未及他胸口的衣襟
劍刃回斬,柏咫涯再退一步,豐沛的劍氣成功破開他身前的靈氣,劍鋒從其眼前掠過,但未及他挺立的鼻尖。
劍刃直刺,柏咫涯再退一步,剩餘的劍氣勉強破開他身前的靈氣,劍鋒刺向他的脖頸。
但仍未及他突出的喉結。
只不過這一次,他伸手了。
手腕一轉,中指蜷曲。
彈指一揮,指甲與劍鋒相遇。
叮——
全程僅一瞬。
槐問空揮了三劍,三度破開柏咫涯身前自動護體的靈氣。
儘管最後一劍已經比較勉強,但仍能逼得柏咫涯後退。
這便足夠了。
槐問空收劍後撤,但柏咫涯的危機並未結束。
一道靈氣波出現在他頭頂,如雷霆般筆直劈向他的天靈蓋。
陰冷的靈氣撲打到他的脖頸。
這熟悉的感覺與他在吞星麒麟遇見的別無二般。
看來是早有預謀啊。
能在蘇家的眼皮底下把這運到城裡,想來也是用了些特殊手段的。
只不過吞星麒麟的保密工作做的實在不怎麼樣。
若是有蘇家的人好奇地在城裡逛逛,逛到吞星麒麟裡,可就要撞破了。
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都有紕漏,可見細節上處理得多不到位。
柏咫涯如此想著,抬起頭,神色毫無變化。
他伸手撫上劍柄,劍刃出鞘,在頭頂劃出一道圓弧。
劍是遲老闆按他要求造的劍,柏咫涯大體是滿意的。
拋開在學校裡的用的「新手製式長劍」那種玩具般的東西不算,這是他來到玉樺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