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凌晨4:29分。
終究還只是五月初,黎明前的深山裡遍佈著不少寒意。
天空仍深灰一片,並沒有比深夜時要明亮多少。
冷風在頸間穿過,梅畫鷺抱緊了雙臂。
他們逃出通道,來到了山上的那西式樓房外。
在他身後,大約百來平方米的山體凹陷了下去。
周圍的樹木以及樓房的部分也受其影響,坍塌破碎,一副遭遇了山體滑坡的悽慘模樣。
百來個穿著白袍的男女老少站在灌木草叢之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夏霖從那塌了一半的樓內走了出來。
在他們逃跑的中途,地下便響起一聲爆炸,隨後他們腳下的部分地面出現了裂痕,部分地方開始塌陷。
好在中央區域距離出口也就百來米。
能救的人他都盡力救了。
似乎有幾個人因為身體狀況等各種因素,沒能及時趕到門口,當夏霖想要返回去救他們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地方……?”一個沙啞年邁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伴隨一簇蒼蒼白髮映入夏霖的眼簾,私語聲從周圍的人群各處響起。
“我們安全了嗎?!”
“我現在能回家了沒?!”
“……”
倒卵形的葉片籠罩著一道修長而緊緻的身軀。
一棵高大的槲樹下,炎傀睜開了眼睛,眉宇間流露出憔悴之色,但是似乎已經可以保持清醒了。
只是她的靈氣還是消耗了太多,如今仍不能自由行動。
夏霖來到她身前,問道:“感覺怎麼樣,阿姨?”
炎傀的雙眼微微一眯,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
夏霖扭頭看向一側,右手握住了一旁垂下的樹枝。
兩道健壯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兩個男人。
一個一頭短髮,面容嚴肅俊朗,腰間掛著一把雁翎刀。
一個容貌俊美,右眼角下點著一顆淚痣,腰間掛著把長劍,背後還有張暗金龍頭弓。
兩人一身黑衣,氣息靜默得彷彿與這深山融為了一體,夏霖在他們如此接近後才感知到其存在。
土傀的視線從周圍的白袍難民中掃過,瞥了躺在地上的虛弱炎傀一眼,隨後看向夏霖,面無表情地說道:
“把她交出來。”
一旁的風傀非常迅速地補充了一句:
“我們是她的同伴。”
夏霖看向炎傀。
炎傀微微點頭。
夏霖見狀,鬆開樹枝,退後了幾步。
風傀走上前去,目光落在炎傀胸口的傷口處。
“能動嗎?”他輕聲問道。
炎傀冷冷地看著他。
風傀輕聲一笑,拉著她的一條胳膊搭過自己的肩膀,扶著她的腰將她拉了起來。
靈氣順著他的手掌不斷傳輸到炎傀體內,儘管戴著面具,但還是看得出來炎傀的神色正在逐漸好轉。
土傀仍看著夏霖,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他口中說的當然是指這些穿著白袍,神情憔悴萎靡的人們。
與炎傀不同,他和風傀都看得出來夏霖絕非是什麼靈武處的人。
“無辜的受害者。我準備通知靈武處。”夏霖說道。
風傀問道:“你準備留在這裡?”
不論是聲音還是神情,他都要比土傀要平易近人太多。
夏霖猶豫片刻,說道:“下山的路上有幻陣,這些人能感知到靈氣,會被影響。我在等人,現在不太方便離開……”
在他身後不遠處,司命正靜靜地躺在兩塊岩石間的陰影之中,夏霖可不知道自己去處理幻陣的這一小段時間裡,他會不會突然醒來。
既然柏咫涯沒有殺他,說明他還有用。
自己當然不能放他走,但也不能殺了他。
土傀聞言,轉身向山下走去,同時對風傀與炎傀說道:“你們先回去。”
事後夏霖才知道,破壞蛇神山山腰下的幻陣各處關鍵運作節點的事情,正是他此時默默去做的。
風傀扶著炎傀也離開了。
臨走前,炎傀看向夏霖,勉強地張口說道:
“謝謝……”
她的聲音不僅虛弱,還有些生澀,似乎是不太習慣說這兩個字。
“哦,沒事。”
夏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