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陌生靈氣如同侵入水中的墨汁,阻擋了夏霖視線的同時,將其感知也一併隔絕了。
柏咫涯在邁步的同時,說了兩個字。
“上去。”
夏霖聞言,將虞津扔到背上,雙手抱起炎傀與司命,拍了拍愣在原地的梅畫鷺,隨後與胡茬男一同往回跑去。
方才地下的戰鬥中,被震盪的靈氣所影響的範圍極大,甚至連向上的部分石制階梯上都出現了裂痕。
通道完全談不上寬敞,揹著虞津的夏霖微躬著身,跟在梅畫鷺和胡茬男的後方。
幾顆碎石從前方落下,胡茬男側身一躲,然而心不守舍的梅畫鷺卻被碎石砸中肩膀,哎呀一聲又踩到一處佈滿裂痕的階梯,
階梯頓時碎了一大塊,梅畫鷺腳下一空,眼看整個人都要落下去。
胡茬男連忙向他伸出手,然而就在快要抓住他的時候,胡茬男腳下的臺階也裂開一道縫隙。
他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眼看就要抓住梅畫鷺的手也縮了回去,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就在梅畫鷺的半截身子都落在階梯的時候,他身後的夏霖及時伸腿勾出了他的腰腹。
梅畫鷺看著離此處十多米的下方地面,自己要是摔下去,那不死也殘了。
“謝謝……”
他四肢一軟,連忙向夏霖道謝。
前方的胡茬男嘴唇蠕動,在心中抱怨著自己的膽小懦弱。
“沒事。”夏霖彎著腰,單腳立在地上,看向胡茬男說道,“我畢竟不是表演雜技的,你要是能幫一把就再好不過了。”
胡茬男聞言,連忙伸手將梅畫鷺拉了起來。
“我們就這樣走了嗎?”梅畫鷺看著柏咫涯和虞素琴所在的方向,神色複雜地說道。
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大孩子來說,還是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夏霖看著他和胡茬男,平靜說道:
“人終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當我們面臨這種情況時,要做的只有接受。人這一生,就是不斷習慣這件事的過程。倘若每次面臨這種情況都仍能堅持盡已所能,我認為那便就是成功的人生。”
……
倒映在眸中的美人似真似假,若實若虛,但柏咫涯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早已失去呼喊能力的虞素琴身上。
女人閉著眼睛,面容彷彿畫作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一道聲音卻傳入柏咫涯的耳中。
“你是什麼人?”
柏咫涯看向她,說道:“我也想問你。”
在女人靠近後,虞素琴體內的靈氣一下子變得平穩了許多,鼓脹的速度也幾乎禁止。
在柏咫涯的感知中,只發現女人所處的這道靈氣彷彿與虞素琴融為了一體,所以才得以控制住。
“我的名字叫關虎兒,關卡的關,白虎的虎。是……我在這蛇神山裡已經住了三十多年了。”
她的聲音也是那般虛幻,但輕柔得好似一道清泉緩緩淌過心房。
“我叫柏咫涯。其他事情以後再說,你要救她,還是……?”柏咫涯說道。
她的神情依然不變,只是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憂慮:
“要救這小丫頭的話,只憑我自己比較難。”
柏咫涯說道:“所以才要我也來幫忙。”
“對,需要柏先生你的一些靈氣。”
“具體怎麼做?”柏咫涯乾脆地問道。
有辦法就好。
“我可以將她體內那些暴走的靈氣引匯出去,但這期間我無法抵禦她身體外面的那些不穩定的靈氣,內部的靈氣也有小規律紊亂暴動的可能。需要你在必要時幫我。”
“可以,開始吧。”
在中心的靈氣逐漸平靜之後,周圍的風勢也在漸漸平息。
一道道靈氣被抽離虞素琴的身軀,偶爾出現的波動瞬間便被柏咫涯抹消,整個過程幾乎可以用一帆風順來形容。
然而,隨著被抽離出來的靈氣越來越多,關虎兒的身軀卻也變得越來越透明瞭。
注意到柏咫涯的視線,關虎兒問道:“怎麼了?”
看來簡單的交談並不會影響到抽離靈氣的過程,柏咫涯問道:
“你怎麼變成這樣的?”
“說來話長……”關虎兒的聲音低了下來,“我是在這山裡長大的,十多年前我十九歲的時候在修習靈氣時發生了一些意外,意識寄宿在了體內的靈氣中,然後被強行排出體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