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挫折,唯有在自己身上吃了癟,不甘心也是應該的,若說感情,或許有,但結道侶契這事,不能只看感情。
思緒百轉千回,卻始終圍繞著滕雲越,沈止罹心中煩悶,看著錚錚捏著山君的耳朵玩,山君面上不耐,耳朵卻一直未曾躲開。
沈止罹摸上自己的唇,唇瓣早已沒有當日的紅腫麻木,可那熱燙的觸感卻一直揮之不去,一想起心便不老實的砰砰跳動,絲毫不像主人面上的那般雲淡風輕。
沈止罹成長到如今,身邊沒遇到過幾個好人,被重重惡意包裹著的他,倒罕見的長成如今可以稱得上純善的模樣。
沈止罹嘆了口氣,強行掐斷思緒,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再想後悔也不能了,不如專心歷練,說不定渡劫的機緣就在下一刻。
順手彈出一道靈光,將一株靈植旁邊守著的小蛇彈開,靈植連根帶土挖起,沈止罹取出丹爐,以靈力為火,炙烤著新鮮出土的靈植。
蛇越來越多了,其他的動物也逐漸稀少,想來應當是靠近了那長蟲窩。
山君不住的打著噴嚏,它嗅覺靈敏許多,對越來越濃的腥臭十分不適應。
在看到一條大腿粗的蛇遊走進密林時,沈止罹將錚錚抱起,柔聲問道:“怕嗎?”
錚錚搖搖頭,小手在山君耳朵上捂的溫暖無比。
“沈哥哥,你會做蛇羹嗎?”
這幾日奔波在外,吃的都是沈止罹儲物戒中備下的乾糧,野豬肉腥臊無比,做了也不好吃,蛇不同,蛇肉燉成蛇羹,鮮美無比,錚錚饞蟲蠢蠢欲動。
沈止罹面上現出為難之色,遲疑道:“我可以試試。”
錚錚笑嘻嘻的摟住沈止罹脖子,歡樂道:“沈哥哥真厲害。”
又走了一炷香功夫,連沈止罹都嗅到了那股濃烈的腥臭,蛇窩已經不遠了。
此處是沈止罹掐算後選擇的,吃過人的妖獸,身上的血煞氣會越來越濃,若是放任下去,勢必為禍一方,而山君正好需要妖丹,沈止罹索性帶著他們來此。
若有若無的陰冷纏上來,又被沈止罹周身的結界阻擋,沿途可以見不少蛇褪下的蛇皮,其中糾纏著人的骸骨的破碎的衣衫。
沈止罹眸色轉冷,一時不察,腳下踢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順著力道,咕嚕嚕滾到眼前。
是人的頭骨。
森白的頭骨缺失了下頜,黑洞洞的眼眶正對著沈止罹的眼睛。
沈止罹眼疾手快的捂上錚錚眼睛,心中默道了一聲得罪,才反應過來錚錚不是靠眼睛視物。
錚錚溫熱的臉頰蹭了蹭沈止罹掌心,小聲說:“沈哥哥,我不怕的。”
沈止罹頓了一下,放下手,叮囑道:“莫要逞強。”
錚錚聽話的點點頭。
“山君。”
沈止罹喚了一聲,山君頭也不回,喉中咕噥一聲。
沈止罹抱著錚錚飛身而上,靈光斬落數條等人長的蛇,尋了根結實的樹杈,帶著錚錚落上去。
山君抬頭望了一眼沈止罹消失的方向,爪子刨了刨地,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發出,林中頓時簌簌聲響成一片,落葉齊刷刷落下,蛇類爬行的聲音逐漸遠去。
林中驟然地動山搖,不少樹木接連倒下,逐漸朝山君逼近。
山君身體下壓,眼中泛出兇光,尖牙齜出。
沈止罹在高處,比山君更早看見來的長蟲,它身長數丈,幾乎橫亙了整片密林,鱗片泛著光,邊緣鋒利無比,似是閃著鋒芒,爬行途中,壓倒不少參天大樹,才清理出一條供它通行的路。
心中一凜,沈止罹抱著錚錚,緩緩眯起眼。
先前遇到的野豬照這條大蛇差遠了,大蛇身上的煞氣,濃稠如霧,頭頂頂著兩個大包,竟是一條快要化蛟的蛇!
他們來的正好,若是等角萌發,這條大蛇便要離開巢穴,尋找大江大河行水,蛟龍行水最忌轉向,行水的蛟會一路攜水帶浪,直至入海,至於行水途中的城鎮,也會一併淹沒在滔天的洪水中,到了那時,不知有多少城鎮會因此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