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衢幻化出形態,跟著滕雲越一起下落,它抱著胳膊,氣鼓鼓的瞪著滕雲越,不滿道:“又不是我的錯,止罹可喜歡我了,是你惹他不高興,連帶著也討厭我了。”
隱痛被戳中,滕雲越面色發白,攥緊了手,卻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止罹出走本就是他的錯,是自己莽撞了。
天衢看著面色灰敗的滕雲越,嘴角一撇,兩張相同的臉上是截然不同的神色。
“你不去我便去了,止罹渡劫在即,我好歹可以給他擋擋。”
滕雲越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先前的頹然一掃而空,將天衢化作長劍,翻身踩上去,唇角帶著笑:“說的是,渡劫之事才是緊要,我要為他護法,他也趕不得我。”
話音還未落下,滕雲越便等不及了,天衢被催動到極致,化作一抹流光,朝先前查探到的方向趕去。
不過片刻功夫,止罹走不了多遠,自己多找找,定能找到。
滕雲越眼中發亮,心頭火熱。
山君踩在水中,深秋的水已經冷的刺骨,山君卻絲毫不覺,任由沈止罹沖洗著自己身上的血跡,垂著頭吃著還帶著熱氣的野豬。
沈止罹撩起一捧水澆在山君身上,脫落的毛髮帶著血漬落下,沈止罹眼睫低垂,看不清眼中神色。
山君跟著自己出來不過幾日,在浮鸞峰上養護的極好的毛髮如今脫落不少,雖然依舊光澤滿滿,但照山上來說,著實差了些。
山君舔舐著野豬骨架上的碎肉,佈滿倒刺的舌頭彷彿鋼刀一般,不過幾下便將附著在骨架上的碎肉舔的一乾二淨。
沈止罹彎身將手浸入水中,水流帶走山君脫落的毛,露出素白修長的手掌,溪水帶著刺骨的寒,沈止罹卻恍然未覺,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山君,你想回浮鸞峰嗎?”
山君幾口將人胳膊粗的骨頭咬斷,咔吱咔吱嚼著,聞言頭也不抬:“不想,山上不自在。”
沈止罹一怔,直起身看著被洗乾淨的山君,疑道:“山上不會這般辛苦,跟著我,你毛都掉了不少。”
山君剛吃了野豬的妖丹,只覺全身都是力氣,蓬勃的妖力在體內流轉,已有凝結之兆,若是再吃一些,自己說不定可以打通全身關竅,幻成人形了。
聽見沈止罹的話,山君嗤笑一聲:“那又如何?毛又不能讓我打架輕鬆一些,多一些少一些又如何?”
沈止罹噗嗤笑出聲,拍拍山君大腦袋,山君的毛雖掉了不少,但看著還是十分密集,略微扎手的毛髮下,是充斥著無窮力氣的筋骨。
沈止罹甩甩手上水漬,問道:“可聞到了?”
山君眼睛一亮,扔下嘴中啃著的骨頭,望向一個方向:“那邊,有長蟲的腥臊臭味,不少。”
沈止罹上了岸,抱著錚錚走遠了些,讓山君將身上的水甩乾淨。
“那便去那兒,老樣子。”
山君興奮的甩落身上的水,妖力遊走一圈,渾身已經乾透,嘴角咧開,眼中帶著嗜血的興奮。
“放心吧,不過是一窩長蟲。”
山君昂著腦袋,萬分自傲。
沈止罹滿面笑意,以指為梳,理著山君胸脯上的毛,順手將錚錚放在山君背上。
在沈止罹一行走後不久,滕雲越御劍循著氣息追來,一片狼籍的林中,滕雲越眼尖的看見一縷帶血的毛髮,是山君身上的毛。
不遠處的溪邊還有山君吃剩下的野豬屍體,頭中的妖丹已被挖走,剩下的半截身體便宜了林中小獸,埋著頭吃的不亦樂乎。
滕雲越神色稍松,尋不到止罹身上的印記氣息,尋山君的也可以,滕雲越就是憑藉山君氣息才尋到此處。
野豬的鮮血已經凝固,但還未乾涸,看起來剛走沒多久,滕雲越下了劍,腳步有些躊躇。
天衢說的那番話到底是提醒了他,止罹堅持要走,不正是因為自己麼?若自己此時追上去,止罹定會不高興。
滕雲越望著狼藉的地面,握著天衢的手青筋鼓脹,半晌,他掐訣斂了氣息,循著山君追過去。
止罹不想看見自己,自己便不出現在他面前,遠遠看著便好,起碼可以知道止罹無事。
滕雲越抿緊了唇,飛速掠過身側密林,斂了氣息的他,行走間連林中覓食的掃尾子都不曾發覺。
沈止罹跟著山君走著,思緒不知不覺飄至浮鸞峰,也不知不渡如何了,自己藉著不渡輕薄他一事,走的決絕,不渡定是生氣,也不會追過來。
是啊,他那般的天之驕子,一路走來,不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