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逐漸泛白,安靜躺著的沈止罹突然彈動一下,一旁的滕雲越被嚇了一跳,慌忙將人扶著坐起,靠在自己身上。
沈止罹面容蒼白,眼睛緊閉,手僵硬的舉起,像是同什麼在做著抗爭。
滕雲越見沈止罹如此模樣,心亂如麻,偏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邊往沈止罹體內輸送靈力,邊輕輕拍著沈止罹臉頰,急聲道:“止罹?!止罹?!”
沈止罹正艱難抵抗著腦中那團粘稠的不明物,那物極為難纏,在他識海中東逃西竄,不時還浸染些神識,讓沈止罹不得不停下,將被汙染的神識清理乾淨。
終於將那團東西避至絕地,沈止罹竭力抬起手,意識和身體在打架,拼命阻撓欲將它抽離腦中的沈止罹。
滕雲越的靈力灌注進來,那東西似乎極為怕火,本還有餘力掙扎,在充滿火屬性的靈力湧入身體裡,陡然虛弱,沈止罹看準時機,指尖探到額前,明明指尖空無一物,卻像是抓住了什麼實體般,奮力將其扯出——
一團水紅色的東西從沈止罹額前陡然出現,如同一顆小小的珠子,在沈止罹指尖沉浮。
沈止罹長出了口氣,軟倒在滕雲越懷中,眼皮無力的睜開,冷汗劃過眼角,落在滕雲越手臂上。
滕雲越見人睜了眼,鬆了口氣,取出靈液,小心翼翼喂進沈止罹嘴中,輕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沈止罹嚥下口中靈液,感覺體內逐漸充盈的力量,想從滕雲越懷中出來,抖著胳膊嘗試幾次,回回都歪倒在滕雲越懷中。
滕雲越索性長臂一緊,將人鎖在自己懷中,盯著沈止罹,想要個答案。
沈止罹放棄了掙扎,抬起虛軟的手臂,示意滕雲越看他指尖的東西。
那水紅珠子在沈止罹指尖浮動,彷彿死物,若不是滕雲越親眼看見沈止罹是如何同它拉扯,又是如何將它拉出體外的,恐怕真的會被它唬過去。
沈止罹喘了口氣,散亂的鬢髮帶著汗,被黏在臉上,他無暇顧及,斷斷續續說道:“這物,有惑人心神,吸食精氣之力,且十分狡猾。”
滕雲越將黏在沈止罹臉上的鬢髮挽至耳後,又調整了姿勢,讓沈止罹躺的更舒服,這才看向沈止罹指尖微微轉動的小珠子。
滕雲越未曾用神識接觸過,所有的一切都憑沈止罹口述,聽他如此說,滕雲越自然而然想到了杏花谷和東川郡中,那詭異的紅光。
“聽你所言,倒有些像東川郡的紅光。”滕雲越低聲道,聲音中又帶了一絲不確定:“可東川郡的紅光,是直接操縱人身,這物倒沒有這個能力。”
沈止罹身上虛乏,腦子也轉不快,隱隱有些熟悉之感,在滕雲越說出東川郡時,豁然開朗。
激動之下,沈止罹嗆了口風,剋制不住的咳起來,滕雲越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半晌才平復下來。
低咳後的聲線略微有些低啞,讓滕雲越耳尖發癢。
“這物與那紅光,異曲同工,不可掉以輕心。”
幽州不同於東川郡,它人員來往雜亂,若真是同紅光有關,那便可以借幽州,滲透小半個理國。
二人又分析了好一會兒,囿於手頭線索不多,也沒個結果。
在沈止罹緩和過來後,天光已大亮,不少早點攤子已經支起來了。
錚錚在山君身旁睡了個好覺,嗅見曾經饞的不行的肉包子香,幽幽轉醒。
“沈哥哥。”錚錚揉揉眼睛,喚道。
沈止罹臉色好轉許多,應了聲,朝錚錚伸出手。
錚錚準確的撲到沈止罹懷中,沈止罹嚴肅道:“城中不簡單,我們須得做些偽裝。”
滕雲越看著窩在沈止罹懷中的錚錚,心中生醋,聞言悶悶嗯了聲,動作自然的將錚錚從沈止罹懷中拉起,給她梳頭。
沈止罹拿出一條蔽目,將錚錚眼睛遮掩起來,約莫三指寬的蔽目,將錚錚小半張臉都遮了進去。
同滕雲越一人一顆易容丹吞下,二人瞬息間便換了副樣貌。
滕雲越掐訣撤下結界,鼎沸的人聲立時清晰起來。
山君蹲坐在沈止罹肩頭,此次沈止罹幻作一個蓄著短鬚的男人,錚錚被滕雲越抱在懷中,乖巧摟著滕雲越脖頸。
滕雲越面容變得普通,衣著也是平平無奇,扔人堆裡都看不著,但一身氣勢著實顯眼,倒像個來歷不凡的少爺。
錚錚捧著心心念唸的肉包子啃,沈止罹留意著脂粉鋪子,想找出柳三的蹤跡。
餘光一閃,一個熟悉的身影竄入眼簾,相比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