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衢親暱地貼著沈止罹的指腹,豆丁大小的眼睛微微眯著,十分享受的模樣。
若是沈止罹知曉劍靈代表了什麼,他定不會如此時這般驚奇,天衢那毫不掩飾喜愛的模樣,赫然是主人無法宣之於口,更無法付諸行動的慾望。
滕雲越看著天衢挨挨蹭蹭和沈止罹不曾有半絲抗拒的模樣,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他貼近一步,柔聲說道:“這秘境中可有你想要的?沒有的話,我們儘快去下個秘境吧。”
沈止罹蹭著天衢臉蛋的指尖一頓,在連日的奔波下,好不容易有了放鬆的時間,一時有些忘形,連出秘境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指尖僵了僵,沈止罹抵唇輕咳,目光微移:“也沒什麼想要的,便去下個秘境吧。”
滕雲越唇角翹了翹,從沈止罹掌心拿過天衢,無視天衢依依不捨的眼神,將劍靈喚回劍身中。
手中握著的毫無靈性的長劍陡然起火,漸漸化為一團鐵水,懸在滕雲越掌心,鐵水漸漸冷卻,化為一團黑黢黢的鐵塊,滕雲越手上用力,鐵塊粉碎,碎屑飄灑,逐漸在空中化作傳送陣。
滕雲越輕輕握著沈止罹手腕,輕聲道:“走吧。”
沈止罹點點頭,喚回山君,踏入傳送陣。
還未睜眼,一股熱浪席捲而來,呼入肺腑間的空氣都是滾燙的,即使身上穿著隔絕寒熱的法衣,依舊被這熱氣烘得後背出了一層薄汗。
沈止罹腳下一空,踉蹌一步,被滕雲越穩穩撐住。
熟悉的熱氣讓滕雲越眼睫抬起,看向眼前漫無邊際的沙漠,看似風平浪靜的沙層地下,有著層出不窮的沙蜥,只待沙地上出現動靜,便會一擁而上,將人分食殆盡。
“如何?”
一呼一吸間,湧進肺腑的空氣熱的發燙,喉管彷彿都被烘熟,帶著刺痛,沈止罹捂著胸口搖了搖頭,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
沈止罹擺擺手,撐著滕雲越的手站穩,看向眼前一望無際的沙漠,腦中嗡嗡作響,一時竟說不出話。
此處秘境是沈止罹生平所見,算得上瑰麗的景色,入目皆是深深淺淺的黃,同木系秘境一成不變的天,金系秘境看不出天色的景象不同,這處秘境雖有著讓人極為不適的燥熱氣候,但天邊掛著的落日,讓整片沙漠都詭異的溫柔起來。
沈止罹看著落日熔金的景象,回過神來,側頭問道:“這處是火系秘境?”
滕雲越點點頭,滿心滿眼都是捂著胸口極為不適的沈止罹:“可還受得住?此處也沒什麼好東西,不若我們儘快破境?”
胸口好像燃起了火,每一次呼吸都是給火加柴,沈止罹恍惚感覺到喉口已乾裂出血,帶著澀痛。
滕雲越取出清露遞給沈止罹,沈止罹緩了片刻,問道:“此處同你靈根相合,或許會有你的機緣,不看看嗎?”
滕雲越沒說自己最開始就是在這的,只搖搖頭道:“此處於我用處不大,還是以你為先吧。”
沈止罹緩了口氣,山君溼潤的鼻頭已經是乾巴巴的了,不住的伸舌舔上去降溫,沈止罹將剩下的清露餵給山君,思忖片刻,道:“先看看吧,來都來了。”
滕雲越見人喝了清露後好了許多,也放下心,只是不放心的叮囑道:“若是受不住了,我們即刻出去。”
沈止罹點點頭,從腰間取下玉珩,帶著山君跳上去,幸好此處秘境沒有金系秘境的限制,玉珩還可用。
滕雲越為玉珩布好陣法,隔絕了大部分熱氣,但此處究竟是火系秘境,對於木系的沈止罹來說,還是頗為不適。
茫茫沙漠看不見一點人影,沈止罹端坐在玉珩上,向下望去,在陽光照不到的邊角處,不少修士躲在陰影中,苟延殘喘。
山君趴在沈止罹身旁喘著粗氣,虎目蔫噠噠的,耳朵機敏的擺擺,探聽四周情況。
神識探出,沈止罹看到了藏在沙子地下密密麻麻的沙蜥,猙獰的樣子讓沈止罹怔愣一瞬,他側頭看向一旁的山君。
自進入秘境以來,沈止罹有意讓山君鍛鍊一番,可始終沒有尋到好時機,此時他與滕雲越都在此處,倒是可以放心讓山君歷練。
思及此處,沈止罹翻手取出一顆珠子喂進山君嘴中,放了山君下去。
山君甫一落地,便被腳上的熱燙觸感驚的炸毛,妖力運轉裹住四足才好了許多。
落在沙地上的細微振動被沙蜥敏感捕捉,地下的沙蜥窸窸窣窣向山君接近,爬行間產生的動靜被敏感腳墊捕捉,山君目光一震,身體微微趴伏,鼻子在地上細細嗅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