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讓人嗅著這股香氣,心內都平靜下來。
“還記得小時候我和你一起下山買桂花糖,我磕了膝蓋,你怕長輩責罵,哄我不要哭,替我上了藥,揹著我上山。”老人眼角皺紋帶著懷念,語氣悠悠。
滕雲越輕笑一聲:“我也是沒想到以前那個磕了膝蓋都會哭的女孩,會成為家主。”
老人聞言,露出有些孩子氣的得意來:“世人都說女人成不了事,我偏要讓他們看看,女人也可如男子一般。”
滕雲越收起被他吃掉的棋子,語氣和緩:“雲韞很厲害了,若不是我測出靈根,怕是還比不上你。”
“很久沒有人叫我雲韞了,我都快忘記自己叫這個名字了。”長了老年斑的手顫巍巍地捏起棋子,語氣裡帶著老人特有的慈祥:“越哥兒從小都聰慧,族學裡的課業一學就會,對弟弟妹妹也多有照拂,你要是做家主,我一定不和你爭。”
“我志不在此,雲韞做的很厲害,族裡小輩也被你教的很好。”
家主在家宴上喝了幾杯酒,現下酒意泛起,好似回到了年幼時,身邊是自己最喜歡最崇拜的越哥哥,她像小時候那樣,問著滕雲越:“越哥哥,我做的好嗎?沒有愧對祖訓吧?”
滕雲越抬眸,看著對面老態龍鍾的妹妹,回答和兒時一般無二:“雲韞做的很好,沒有愧對祖訓,比有些男家主做的都好。”
滕雲韞爭了一輩子的氣,在她最厲害的越哥哥面前得到了承認,她滿足地笑起來,眉眼間依稀可見年少時不服輸的勁,和騎射贏了那般驕傲肆意。
老人覺少,滕雲韞晚間又飲了酒,拉著滕雲越下了一盤又一盤,有贏有輸,她也不介意。
她老了,下一任家主也已經選好,現下正在各地歷練,看遍世間百態,行其路知其苦,行事才不會偏頗,這是繼任家主前最重要的環節。
滕雲越少有的懷念往昔,陪著滕雲韞下棋,他的時光停在了他的二十歲,和他同輩的族人依舊隨著時間長河流去,面前的妹妹是他同輩中最後一人了。
修仙人親緣淡薄,他在踏上仙途時便已經做好準備,他送走了自己的父母、朋友、胞弟,現在胞弟的兒子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他還是孑然一身。
滕雲越並不為此感到不安或者難過,他道心穩固,天賦異稟,他追尋著自己的道,並從未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