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女子髮釵凌亂,攥著衣領驚詫出聲。
沈如止本著非禮勿視,站在女子三步遠,只將外衫遞過去,聽見這聲叫喊,微微轉頭看去。
女子原來是見過兩面的少女,那牆角處想來就是那少年了,沈如止心下微嘆,他著實沒有想到苦頭竟是這個。
當下雖然民風開放,但世道對女子向來更為苛刻,即便是受害者,總有些閒言碎語無孔不入。
這少女縱然是囂張跋扈,可這不是男人逞兇的理由。
沈如止將外衫扔過去,轉過身背對著少女,溫聲說道:“放心吧,今日這事我不會說出去。”
身後傳來細碎的抽噎,和穿衣時的窸窸窣窣聲,沈如止有心安慰,思來想去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能乾巴巴地開口:“那地上的可是你弟弟?你們下榻何處?我送你們回去。”
“是我弟弟,多謝公子,我們今天進的城,宿在城中惜花客棧。”少女聲音裡慣常帶著的跋扈氣消失殆盡,只餘哽咽。
沈如止揹著手,也不多問,悄悄收起傀儡,將少年打橫抱起,跟著披著他外衫的少女向巷口走。
那少女在路過不省人事的男人時,自牆角撿了塊尖石,高高舉起,發了狠地砸向男人身下。
沈如止對自己下的手有數,不過是凡夫俗子,他沒下狠手,男人估計明早就會醒,現在少女發了狠,死死咬著牙,下手沒有一絲手軟,原本昏迷不醒的男人竟有了些微意識,嘴上發出細微痛哼。
少女沒有退縮,發狠的砸了數十下,才喘著粗氣,脫力地扔開石頭。
沈如止抱著少年,側頭看向另一邊,沒有出聲阻止,寂靜的小巷只能聽見少女帶著泣音的粗喘。
男人還是沒有清醒,想來是痛暈過去了,男人身下的血跡逐漸蔓延,沈如止將目光放在目光發直癱軟在地的少女,思忖一瞬,沒有先開口。
少女緩了會兒,呆滯的目光緩緩掃過倒了一地的小嘍囉,攥著帶著血的石塊,一個一個砸過去,沈如止看著這副情景,悄悄放下小傀儡警戒,提步走向巷子口。
天色已暗,街上已經點起了燈籠,還有不少人在街上游玩,商家的吆喝聲遠遠傳來,不知名的花香混著剛出鍋的吃食香氣,勾得人蠢蠢欲動。
沈如止穩穩抱著昏迷不醒的少年,微微闔眸,心神放在巷子裡的小傀儡上,藉著小傀儡視角,注意著周圍情況。
不多時,沾滿了血的石塊被少女扔在地上,幽暗巷子裡濃郁血腥味瀰漫,少女面無表情,目光死寂,身上濺了血,繡著金絲的裙襬和著血,拂過牆根濺了血的小草,虛浮著步伐向巷口走來。
沈如止收了傀儡,又取了件披風,看著帶著血跡滿身死寂的少女,將披風遞過去,低聲道:“姑娘,先穿上遮掩些,客棧不遠,走幾步便到了。”
少女站定,視線定在暗色披風上,淚盈於睫。
沈如止眼見著少女就要哭出來了,心驚肉跳,他嘴笨,少女哭了他還不知怎麼安慰。
正在沈如止焦躁時,巷子外傳來騷動,一隊穿著軟甲的侍衛帶著刀,呼喝著驅散人群,走進沿街店鋪詢問著什麼。
沈如止神情一凝,看著安靜將披風穿好遮擋血跡的少女,深吸口氣,將還在昏迷的少年放下來靠在自己肩上,腳步一轉,擋在巷子口,將少女遮得嚴嚴實實。
眼看著領頭的人提著刀來了,沈如止站定,廣袖擋著巷子口,身後的少女攥著披風帽沿,沒有出聲。
月亮高懸,清冷月色混著街上各式燈籠,繁華喧鬧,剛剛還人流如織的街道上,這時安靜極了,一隊侍衛一家一家店鋪問過,慢慢走向街尾。
玉器店正好在街尾,和店面挨著的巷子,隱隱地血腥味傳出,沈如止面色沉了沉,楠木傀儡悄無聲息放出,落在安靜站著的少女身後。
侍衛小隊逐漸逼近,沈如止手心沁出冷汗,眸色深沉。
問詢聲傳來,沈如止緊繃著神經,身後少女卻站了出來,向五步遠的侍衛首領道:“庭祿哥,我在這。”
那狼行虎步的侍衛首領聽見後,疾步向這邊走來。
沈如止在少女出聲時就將傀儡收起,面上掛起笑,心神卻未有一絲放鬆。
“小姐!你沒出什麼事吧?”侍衛統領在少女面前站定,蹙著眉,眼神在少女面上巡視,眼神定在少女紅腫面頰上的血,面色一沉。
少女方才麻木的臉上露出一抹狠絕,微微側身,冷聲道:“裡面的幾個人,你們處理了吧,做的乾淨些。”
沈如止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