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任城走,任天宗宗門遴選的訊息越熱鬧,若是家裡有人被選中,擺上三天席都不誇張。
沈止罹看著兩旁的熱鬧景象,將堆積的木屑揮落,轉頭笑眯眯對大牛道:“不知你可測過天資?若是有了些許根骨,便可超脫俗世。”
大牛捏著刻刀小心翼翼從手中木料上削下一道,他手中的小鳥已有了些許雛形,聞言頭也不抬,手中沒有絲毫顫抖:“沒測過,現在這樣挺好的。”
沈止罹將手中未雕完的木料放在一邊,拍拍木屑,搖頭笑道:“你倒是心境豁達,這樣心性就算沒有根骨,也有大作為。”
大牛雕出小鳥的尖喙,吹落木屑:“專注眼下,我從小就腦子笨,想不了那麼長遠。”
沈止罹看著認真雕刻木料的大牛,握緊韁繩,驅使馬兒快走幾步,脫離鬧市區。
停停走走約莫一旬功夫,終於可以遙遙看見任城巍峨的城門。
沈止罹馬鞭抽在馬身,馬兒疾馳起來,他笑意飛揚,聲音清朗:“前面便是任城了,跋涉許久,進城了咱們好好休息幾日。”
大牛細細收好刻刀,抬頭看著氣勢恢宏的城門,風中傳來城裡百姓的笑鬧,木呆呆的臉上也露出笑意。
城內人聲鼎沸,摩肩接踵,滕雲越帶著一隊弟子維持秩序,這月餘進城的人多了不少,城門處更是人滿為患,擠擠挨挨地想進城。
滕雲越分出幾個弟子幫著守衛維持秩序,登記路引的小吏滿頭大汗,忙得不可開交。
到了城門口,馬車難免顯得有些笨重,沈止罹下了馬車,牽著馬排在隊尾,跟著隊伍一點一點挪動。
直到日上天中,被曬得打蔫兒的沈止罹遞上路引,韁繩被交給常年打獵砍柴的大牛,二人登記了路引順利進城。
滿面潮紅的沈止罹抬起胳膊遮遮陽光,稍稍有了些精神,側頭看向面色絲毫未變的大牛:“先將木料卸在鋪子裡,再將馬車還了便無事了,可以好好休息,你可與我同去?”
還未等大牛回應,身後傳來帶著疑惑的熟悉嗓音:“止罹?”
沈止罹怔了一瞬,回頭看去。
身著白澤宗服的滕雲越側頭看過來,面上帶著淡淡疑惑。
沈止罹露出笑意,朝滕雲越揮揮手,滕雲越大步走過來,看著臉頰被曬的潮紅的沈止罹,蹙著眉問道:“你這是去哪了?怎的曬成這般模樣?”
滕雲越邊說,邊掏出涼石塞進沈止罹手中,嘴上還說著:“快涼涼,曬傷了就不好了。”
沈止罹被他這熟練又自然的動作驚地一懵,直到手上傳來沁爽的涼意才回過神來,他禁不住露出笑意,拉著滕雲越胳膊,給他介紹一旁一支沉默的大牛。
聽到大牛是沈止罹新招來的夥計,滕雲越並沒有因為大牛身份而看低,而是禮數週全地同他攀談。
道明二人姓名後,三人一起穿梭在人群中。
“不渡,甚少見你穿這身衣衫?是有公務在身?”
滕雲越護著沈止罹不讓他被人群擠到,聞言微微側頭耐心解釋:“宗門遴選在即,宗門事務繁忙,我亦接了任務,在城內巡防。”
沈止罹點點頭,看向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大牛:“我這位夥計還未測過天資呢,你可帶了測靈石?”
滕雲越聞言,找了個人少的巷口,翻手取出測靈石,遞給大牛。
測靈石為乳色圓石,約莫手掌大,在人觸控上時會根據人的靈根發出不同的光芒。
大牛伸手觸上圓潤的石身,照著耳邊滕雲越說的那般感受自己體內的氣。
沈止罹緊張地鼻尖冒汗,緊緊地盯著測靈石,測靈石石身靜默片刻,散發出融融的土黃光芒。
沈止罹眼睛一亮,驚喜地看向大牛,大牛自己還懵著,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按照滕雲越說的感受體內的氣,手下的石頭便亮閃閃的。
“天資不錯,玄級土靈根。”滕雲越點了點頭,收起測靈石,取出資質玉簡,問了大牛幾個問題,玉簡上便現出大牛的資訊。
滕雲越將玉簡遞給大牛,讓大牛滴上指尖血,玉簡收錄了大牛的氣息,如此一來,其他人便仿造不了大牛的身份,宗門遴選那日便可透過玉簡直接進入問心境,透過了便正式成為任天宗弟子,在宗門修行。
大牛接過玉簡,心內懵懵懂懂,面上還是那副老實模樣。
沈止罹一見便知道大牛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他拍拍大牛胳膊,臉上是毫無陰霾的歡喜:“大牛哥,你有天資,玄級土靈根,可以求證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