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怒道:“不是還遮遮掩掩地做甚?衣衫下襬還帶著理國獨有的樹葉,還讓我搭了酒菜,這不是遛人玩呢嗎?”
說完,面上憤憤地將畫像扔進櫃檯。
房內的沈止罹全然不知,他吞下一粒藥丸,感覺好受許多才把目光投向小二送來的酒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自認沒有暴露什麼,掌櫃為何會送來酒菜套近乎?沈止罹思忖著,將酒菜收好,一口也未動。
沈止罹草草填飽了肚子,端坐在榻上閉目調息。
天色漸暗,更夫提著梆子吆喝著走過,子時了。
守夜的小二正靠著柱子打盹,沈止罹貓似的竄出來,輕輕闔上房門,順著半開的窗戶翻下去,連絲腳印都沒留下。
輕巧落地,幽深巷內覓食的狸奴都未曾發覺自己的地盤多了個人。
沈止罹慢慢調整呼吸,他身子實在是太差了,放在以往易如反掌的動作,在此時卻讓他呼吸微亂。
沈止罹來不及追思過去,他提氣輕身,悄悄竄向房頂,夜幕下,一道身影隱在陰影中,悄悄向城門奔去。
沈止罹藉著屋簷上的脊獸竄上城牆,守衛懶懶散散地站著,哈欠連天睡眼惺忪,沈止罹瞟了一眼,不作停留地順著火把映照出的影子翻下城牆,隱在陰影中辨認了慄鎮的方向,接著便直接朝著慄鎮趕去。
慄鎮內,褚如祺睡的正香,睡夢中還在罵著宗門為何將這苦差事交給他,門外守了兩個侍衛,多日未曾出現過意外,侍衛有些放鬆警惕,靠著牆昏昏欲睡。
一隻飛蛾搖搖晃晃從頭頂飛過,其中一個侍衛打了個哈欠,餘光瞟見停在燈籠上的飛蛾,和另一聲說笑道:“蛾子都睡覺了,我們還守著呢。”
另一人伸了個懶腰,懶散道:“不知他在怕什麼,到了一個地方房內不讓放一點木頭,還得讓人守著,臭脾氣。”
“少說點,六皇子豈是你可編排的?”
“什麼六皇子,都上了問道宗,還惦記著皇室富貴,什麼都想要,還累的我們整天跟著他。”
…...
飛蛾在燈籠上爬了爬,順著門上縫隙竄進房內。
房內果然沒有一點木頭,床都換成了玉石床,其上鋪了數床絲綢褥子,硬生生將冰冷堅硬的玉石堆得綿軟。
飛蛾扇動雙翅,停在床帳上。
榻上的褚如祺翻了個身,唇邊亮晶晶的。
他換下的衣物都在屏風後,飛蛾確認了褚如祺沒在榻上放多餘的東西后,便飛到屏風後。
織金繡銀的腰帶、繡龍畫蟒的外衫、金玉鑲嵌的頭冠、鑲滿玉石的長劍,亂七八糟的扔在屏風後,皇室果真富貴潑天。
飛蛾落到腰帶上,上面是衛國皇子的玉牌,一日不落地掛在褚如祺腰間,連在宗門亦是如此。
飛蛾看完一圈,鑽進繡了金線的錢袋,錢袋中有不少的金錠,飛蛾細腿瘋狂踢蹬,藉著擠擠挨挨的金錠,鑽進錢袋最深處不動了。
十里外的沈止罹睜開眼,跳下樹,尋了個隱蔽處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