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小傀儡全數往那株黑色的藤蔓處聚集,山君尖利爪子撕開纏著自己的藤蔓,幾步跳過來咬斷纏著沈止罹的藤蔓。
沈止罹縱身而起,將幾步外的靈劍握在手中,小傀儡的體量對上腰身粗的藤蔓沒有絲毫優勢,它們手中的武器對藤蔓也造不成多大的傷害。
揮劍砍斷纏繞而來的藤蔓,沈止罹一點一點靠近那株藤蔓,外衫被粘液裹滿,動作間添了不少阻礙,沈止罹尋了個空檔,飛速將外衫脫下,扔給從背後突襲來的藤蔓。
藤蔓被外衫阻擋一瞬攻勢,沈止罹抓準時機,靈力毫不吝惜的注入手中靈劍,靈劍靈光大綻,攔路的藤蔓統統被斬落劍下。
沈止罹一寸一寸逼近最深處的藤蔓,藤蔓發覺了它的意圖,遮天蔽日的藤蔓瘋了似的,瘋狂湧向沈止罹,想攔住他漸漸逼近的步伐。
靈力飛快流失,斬斷藤蔓時濺到臉頰上的粘液刺激的面板微微發紅,沈止罹面色沉靜,一刻也不曾猶豫地奔向最深處。
耳邊充斥著裹滿粘液的藤蔓摩擦發出的黏膩聲,越往深處,藤蔓的顏色越深,手中的靈劍砍在藤蔓上時,竟有些許凝滯,沈止罹手腕被靈劍震的發麻,劍身嗡鳴聲不斷。
靈力告竭,沈止罹距藤蔓僅一步之遙,面前是數百條藤蔓纏繞,將裡面的藤蔓保護的嚴嚴實實,握劍的手細細發著顫,沈止罹看著面前墨綠的藤蔓,這個顏色的藤蔓強度,現在的自己砍下一根便脫了力,更遑論砍下最深處的黑色藤蔓了。
沈止罹咬咬牙,自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符紙,裡面封存了滕雲越的一道劍光,威力巨大,以如今的沈止罹,用了符紙少不得被反噬。
沈止罹看著手中閃著微光的符紙,自它出現,這片空間彷彿都被符紙中的劍意浸染,變得分外緊張。
敏銳的藤蔓很快發覺到了危險,更多的藤蔓瘋狂朝沈止罹湧來,沈止罹現在別無他法,孤注一擲地咬破舌尖,凝出舌尖血。
鮮紅的舌尖血落在符紙上,沈止罹揮手將符紙射向糾結在一起的藤蔓,符紙在空中迅速吸收鮮血,通體的幽藍變為危險的赤紅。
恐怖的劍意自符紙中發散出來,藤蔓纏繞著,將自己層層包裹,符紙吸收完畢,一道刺眼的劍光從中迸發出來,沈止罹胸口一陣劇痛,心跳得急促,將胸腔撞的怦怦作響。
幾乎是瞬息,劍意自符紙中掙脫出來,將巨大的藤球猶如切瓜般,砍了個徹底。
沈止罹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渾身力氣被驟然抽空,靈力被榨得乾乾淨淨,經脈傳來久違的澀痛。
刺眼的劍光消失,沈止罹看著被附著在斷裂處的劍意阻止了再生的藤蔓,終是支撐不住地軟倒在地,鮮血彷彿流不盡般地從口中湧出,周身痛的發狂,彷彿那一劍是砍在自己身上般。
沈止罹無暇顧及身上疼痛,隻眼睛發亮地看著氣息奄奄的藤蔓,這便是化神期修士的實力麼?沈止罹想著。
止步於金丹境的他,對於修行,湧現出更多的期待來。
沈止罹拄著劍站起,將還在抵抗劍意的藤蔓連根斬斷,張牙舞爪的藤蔓沒了生息,方才還生龍活虎的藤蔓,如今無力地倒在地上。
沈止罹忍著渾身的脫力,用靈劍在藤蔓根部往下挖,方才神識發覺藤蔓根系處有異常的波動。
手腕發著顫,沈止罹往下挖了數寸,連劍都提不起來,他洩氣地坐在地上,喚來山君,山君身上還纏著藤蔓,滴落著粘液就過來了,沈止罹指指自己挖的坑,讓山君接著挖。
此處不是很安定,不是恢復的地方,沈止罹吞下丹藥,暫時緩解了周身不適,靈力徹底被榨乾,丹藥也是杯水車薪,須儘快找個地方打坐恢復。
山君刨地熱火朝天,沈止罹積蓄一點靈力將身上清理乾淨,盤腿坐在地上給山君將身上的藤蔓扯下來。
藤蔓根系發達,幾乎覆蓋了方圓數里的地底,奇異的波動只在此處有,沈止罹由著山君刨,將靈劍擦淨收進儲物戒。
幾乎在藤蔓被斬斷的瞬間,滕雲越便收到了感應,心中更加急切,手下攻勢也越來越猛,劍光下落間,沙蜥被斬殺殆盡,地面上的黃沙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地上和地下完全是兩個世界,地上是一望無際的黃沙,而地下,是四處冒著岩漿的流火之地。
周圍的空氣被高溫烘烤得微微扭曲,呼吸間都是滾燙的,似乎是要燒穿肺腑,岩漿咕嘟冒泡的聲音不絕於耳。
滕雲越擰著眉,順著感應往巢穴深處走,周圍圍上來的沙蜥還未近身便被四散的劍光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