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撞見,山君下意識地伏地低吼,瞳孔縮至細縫,死死盯著洞口的人類,白芨落在地上,花瓣掉落幾片。
滕雲越被突然出現的大蟲驚了一瞬,又嗅見漸濃的血腥氣,心中焦躁難安,剛想拔劍將大蟲斬殺,不期然看見虎口中掉落的白芨,動作一頓。
心思電轉下,滕雲越掐訣將山君定住,走上前將落在地上的白芨撿起,匆匆說了一句:“先在此處待著。”
話音未落,人影已竄進山洞,定在原地的山君奮力掙扎,卻動不了分毫,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那個人類竄進山洞。
滕雲越甫一進山洞,便嗅到濃郁血腥味,眼睛還未適應黑暗山洞,身體便腳步匆匆地奔過去,滕雲越眨眨眼,看向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的沈止罹,目眥欲裂。
沈止罹胸口破了個大洞,面若金紙,血流了一地,若不是胸口些微的起伏,和屍體也差不了多少。
見此情景,滕雲越腦中一片空白,虛脫般地跪下身,探出手輕輕搭上沈止罹脈搏,微弱的跳動傳來,滕雲越重重鬆了口氣,緊接著從儲物戒中掏出大把藥丸,輕輕將沈止罹扶起靠在懷中,將藥丸喂進嘴裡。
沈止罹此時已經意識全失,即使藥丸進了口中便化成水,卻依舊吞嚥不下去。
滕雲越焦急地喃喃:“嚥下去呀止罹…嚥下去就好了…”
過了片刻,沈止罹還是沒有嚥下去的跡象,滕雲越探出手,輕輕上下撫摸著沈止罹喉口,想借此刺激沈止罹嚥下。
終於,在滕雲越的刺激下,沈止罹喉口稍稍動了動,將口中藥液嚥下去。
滕雲越鬆了口氣,下一刻又被他吸了回去,沈止罹失血過多,身體已經無法吸收藥力,反而刺激地沈止罹又大大吐出幾口血。
滕雲越駭破了膽,他慌亂地捧著沈止罹被血浸溼的下頜,急的哽咽:“這是怎麼回事?止罹?怎麼辦?”
沈止罹此時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藥石無醫,可若是不用藥,便無法止住血,無法止血,沈止罹心口的傷便一刻不停的湧出血,直到血盡而亡。
幾乎是進入了一個死衚衕,滕雲越不知所措的看著臉色愈發灰敗的沈止罹,眉眼間縈繞著濃郁的死氣,滕雲越雙手顫抖,向來寡淡的臉上罕見地失態,他罔知所措地貼上沈止罹冰涼額頭。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浮現堅定神色,猛然抬起頭,孤注一擲地握著沈止罹手腕,極力壓制著洶湧的靈力,化成輕淡的靈霧,小心翼翼地探進沈止罹體內。
不成想,靈力探進沈止罹體內後,適應極好,稀薄的靈力彷彿旱地甘霖,瑞澤過沈止罹每一寸血肉。
滕雲越心頭一跳,加大靈力輸入,沈止罹非但沒有爆體而亡,體內還緩慢修復著,枯竭的體內彷彿歡欣鼓舞著靈力的到來。
滕雲越浮現諸多疑惑,止罹這身子雖然半點資質也無,還經脈盡廢,為何對靈力適應良好?體內還殘留著些許的修煉痕跡?
無暇他顧,滕雲越慢慢調動著靈力,順著沈止罹周身流過,到了丹田時,滕雲越臉色驟變,沈止罹丹田處千瘡百孔,凡人原本精氣匯聚的丹田,如今卻是內府模樣,這是修成金丹後,靈力洗經伐髓後的結果。
可沈止罹體內,沒有金丹,內府也是空蕩蕩的,內府滿目瘡痍,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去金丹般悽慘。
滕雲越緩慢地調動靈力遊走沈止罹全身,腦海中卻想起兩人初遇時,止罹坐在馬上,問自己是否會有人搶奪金丹的模樣,那時的自己並未多想,現在想來,止罹當時神情確是有幾分勉強。
滕雲越心頭生恨,恨自己,恨止罹,恨那奪了止罹金丹的人,恨自己不早早發覺止罹異狀,才到了今日這個地步。
恨止罹為何不坦誠相告,他會幫他的,止罹便可少遭許多罪,更恨奪了止罹金丹的人,是何人會這般做?連魔族都不會奪他人造化,是何人會這般喪盡天良,心狠手辣?
靈力遊走一圈,沈止罹臉色好了些許,血湧出的速度也稍稍減緩,可沈止罹如今是凡身,靈力灌體的作用也僅僅是讓他吊著命。
滕雲越將沈止罹沾滿血的衣衫解開,取出靈藥抹在沈止罹胸口的大洞上,沈止罹的胸口血肉模糊,淡淡劍意縈繞其上,就是這道劍意,讓沈止罹傷口遲遲無法止血,劍意還在逐漸往沈止罹心口鑽。
滕雲越冷哼一聲,目光森寒,揮手將縈繞在沈止罹心口的劍意驅散,在滕雲越霸道的劍意下,沈止罹心口的劍意半點不曾抵抗地消散。
遠在問道宗閉關療傷的褚如刃突然心口一窒,匆忙捂著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