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扭轉腰身,躲開傀儡的圍攻,後腿蹬在碗口粗的樹上,樹應聲而斷,大蟲藉著力道,徹底脫離開傀儡範圍。
沈止罹在溪水中晃著衣衫,看著衣衫上的細沫被溪水帶走,確認洗乾淨後,撐著膝蓋緩緩站起身,將溼透的衣衫擰乾,抖開摺痕。
一旁警惕盯著傀儡和沈止罹的大蟲見那身嬌體弱的人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眼中閃過惱怒,喉中低吼聲越來越大。
沈止罹取出一隻傀儡,將洗乾淨的衣衫披在它身上,藉著穿過葉片的陽光,曬著衣服。
他揉了揉痠痛的腰,轉過身,將身上的襻膊解下,撩起眼皮看了眼和傀儡對峙的大蟲,嘆了口氣,翻手將襻膊收進儲物戒,心下思忖著,也不知道虎肉好不好吃。
從儲物戒中翻出肉乾含在嘴中,從昨夜後再未進食的胃袋感受到肉乾的鹹香,胃酸翻攪著,叫囂著飢餓。
沈止罹揉著胃部緩解不適,陽光穿過葉片縫隙落在薄薄的眼皮上,將泛粉的眼皮上的細小青筋都照出來,沈止罹微微眯眼,略尖的牙齒咬著堅硬肉乾,看著面前的傀儡手執長劍,衝向蓄勢待發的大蟲。
大蟲警惕地左躲右閃,手掌長的尖牙從咧著的嘴中探出,虎爪中探出的尖爪鋒利無比,每每揮撓一下,傀儡身上就多出幾道深深爪痕。
傀儡悍不畏死,即使胸前破了大洞,依舊向大蟲發起進攻,大蟲身上也多了不少劍痕。
晌午時分的密林,應是十分熱鬧的,蟲鳴聲,鳥鳴聲,現下卻寂靜無比,林中瀰漫著血腥味,黃黑相間的斑紋被一道道劍痕割開,道道深可見骨。
大蟲口鼻湧出鮮血,原本兇光畢露的眼中流露出恐懼,看著圍著他不斷出劍的傀儡,原本的遊刃有餘隨著體力的流失而變的力不從心。
又躲過傀儡刺向要害的一劍,大蟲踉蹌幾步,心生退意,喉中低吼幾聲,慢慢向後退去。
沈止罹看見這一幕,驚訝地挑挑眉,走近幾步:“竟是開了靈智的妖獸?”
大蟲見始終躲在傀儡身後操縱的沈止罹靠近,心頭一動,作勢後退,傀儡緊跟其上,待沈止罹脫離了傀儡的保護圈後,大蟲驟然發難,藉由半人高的巨石,拼著身上被傀儡長劍刺穿的傷口,張大嘴向站在地上的沈止罹襲去。
沈止罹抬頭看著向自己撲來的大蟲,面上沒有一絲緊張,腳尖點地輕巧後退,原本空空如也的周身,不知從何處又出現一隻傀儡。
大蟲見憑空出現的傀儡,長劍寒光刺進瞳孔,心生悔意,剛要故技重施扭腰後撤,新出現的傀儡已經持劍襲來,劍鋒直衝眼睛而去。
大蟲躲閃不及,身後傀儡已經襲來,長劍刺向脆弱柔軟的下腹,大虎心頭一橫,竭力轉頭避開刺向眼睛的一劍,而襲向下腹的一劍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長劍硬生生將下腹刺了個對穿。
大蟲痛嚎一聲,跌落在地,傀儡適時後撤收劍,大蟲摔落激起的灰塵浮空而起,大蟲側躺在地上,止不住的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地。
沈止罹揮揮揚塵,捂著口鼻垂眸看著摔在地上呼哧喘氣的大蟲,傀儡已經高舉起長劍,想要刺進大蟲咽喉。
大蟲看著高舉起的劍刃,渾身發寒,餘光掃過一旁捂著口鼻病歪歪的人類,突然翻滾起來,被它皮毛帶起來的泥土撲簌簌而下,沈止罹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情景,微微瞪大眼。
被鮮血浸透的下腹明晃晃地展示在沈止罹眼前,大蟲仰躺在地上,露出最為脆弱的肚腹,利爪乖乖收攏,垂在胸前,懸在眼前的劍鋒不曾挪開一寸,也不曾刺下。
沈止罹看著地上竭力扭動展示自己弱點的大蟲,驚異地繞著走了幾步。
大蟲眼睛盯著繞來繞去的沈止罹,先前豎成細縫的瞳孔擴大些許,變成圓潤模樣,兇戾氣消散些許,身上佈滿了劍痕,它現下不像林中百獸之王,倒像是尋常人家中討巧賣乖的狸奴。
“靈智竟到了如此地步?”沈止罹停下步子,看著露出肚皮的大蟲,嘖嘖稱奇。
大蟲緊張地盯著沈止罹,生怕劍鋒落下一寸。
剛想讓傀儡給個痛快,沈止罹驀然想起了剛剛突破的神識,心頭有了想法。
懸在眼前的劍鋒退開,大蟲鬆了口氣,下一瞬,泛著寒光的劍刃抵住柔軟的肚腹,脖頸處也被架上劍刃,劍刃上的寒氣讓它僵硬地仰躺在地上,不敢再動半寸。
沈止罹見渾身僵硬的大蟲,微微一笑,蹲下身,將手放在碩大的虎頭上,虎毛比之貓毛粗硬,彷彿千萬根毛針般,刺地手心發癢。
大蟲僵硬地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