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丹素瞧見教練場上那批散兵遊勇的匹夫時,內心並沒有很大的波動。
坊間的傳聞誰都聽說過,可再輝煌也是回不去的曾經。
丹素意料之中,卻不熟不在意,而是直截了當登上練兵臺,將象徵白家家主身份的令牌扔給帶兵的督頭,示意他叫人過來。
陸英站在一邊靜靜看著,不置一言。
待白家軍全都聚攏過來,丹素迎著太陽光眯了眯眸子,聲音清冷:“十二年前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對不起你們的不是我白家,反倒是白家當年對白家軍諸位也算仁至義盡。當初找到各位的時候也給了你們選擇,我一開始就說不強迫你們為白家盡職盡責,但是在場的諸位既然決定回到白家軍,就有必要遵守白家軍的紀律、有被叫白家軍這個名字的能力。”
“可能你們覺得我一介女流,如何管的了白家軍,呵——”丹素環視一圈,精緻的面容上毫不掩飾的是嘲諷,“今日一見,在我這女流看來你們這些人都擔不起白家軍的稱謂!”
此話一出,在場無不唏噓。
丹素沒有刻意忽視耳邊的竊竊私語,鄙夷的嘲諷太像菜市場咄咄逼人的大娘,想起來這種人竟是她手下的就讓丹素忍不住惡寒。
“教練場有教練場的規矩,既然一朝是白家軍的人,那就用你的行動告訴我你有這個能力站在這兒!”丹素說著將頭上的髮簪扔給臺下的祝餘,用髮帶纏成乾淨利落的一個髻。
“一個個來,日落前還不結束算我輸!”
丹素今日穿的不是繁複的襦裙,卻也帶著礙事兒的裙襬,於是索性將裙襬挽在腰間,盡顯粗獷。
“我先來!”
丹素打量著面前的男子,認出他是先前走在白家軍隊伍前頭的,猜測此人應該是在軍中有一定的地位和分量。
那男子長相雖不如陸英和法夏那般無暇,卻也乾乾淨淨、五官周正,望向丹素的眼睛裡寫著明晃晃的不屑:“既然是比試,一定要有彩頭。敢問少主,若我贏了該如何?”
丹素給他們看的明明是家主的令,卻還被人稱呼少主。這一字之差,丹素聽出了這些人對她實力的不信任,以及對這支隊伍的敬畏。
還有敬畏,總歸不是壞事。
丹素若無其事地攏了攏耳邊的碎髮,應聲道:“若你贏了,這白家軍令主的位置給你噹噹。”
一句打贏易主的話,說的這般漫不經心。
不僅臺上的李然詫異,臺下的眾人也都驚住了。
他們這些人是有不老實的心思,卻也沒有人敢把歹心放到白家軍易主上,眼下區區一個小丫頭卻這般不把白家軍當回事,他們心中不但有驚異也有氣憤。
“此話當真?”
丹素斜睨了一眼陸英,道:“陸廠督作證,此話當真。今日你們誰能贏我,這令主的位置便讓給誰;若是在日落前沒能把你們都放倒,令主這位子我也甘願讓賢——可若是你們沒人能在日落前贏我,往後白家軍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這——”李然掃了一眼臺下神色各異的將士,轉向陸英,“陸廠督作證?”
陸英面無表情應道:“本督作證,郡主以令主身份做賭,白家軍可有人有異議?”
吃人不吐骨頭的衛廠廠督都發話了,臺下自然不敢有異議,臺上的丹素倒是眉梢微動。
近日來,丹素的身體已經被杜衡和蘇木聯合著按在藥浴缸裡調理個遍,連蠱毒留下的不適都消除得一乾二淨,有時讓丹素都琢磨著自己身體素質堪比陸英,眼下的比武更是不在話下。
戰場上的廝殺不是江湖恩怨,拼的是用兵之道和兵士的素質而不是單打獨鬥的絕世神功。也正因此,普通將士的戰鬥力並不駭人,將領卻需得擁有強硬的功力和能力。
李然是白家軍的副手,當初跟著白問蒼的時候還是個剛長大的少年,卻也歷經多次艱險以及十二年的蹉跎才走到今天。
丹素不認識李然,卻也提前做足了功課猜測他的身份,眼下更不敢輕敵。
李然手持長劍,丹素沒有準備固定趁手的武器,只從腰間摸出了把鑲紅鑽匕首。
一個適合遠攻,一個適合近搏。
丹素不多遲疑,早在一開始就奔著李然拿劍的手腕去,幾個回合就趁機將李然的劍踢到一邊,兩人開始近身搏鬥。
副將的能力不是說說而已,丹素在第一招就已經發現眼前這人的狠勁兒,打起來一時還真是不相上下。
丹素到底是少了些經驗,力氣又不夠,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