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敲暈,紮了幾針,忖了片刻,又從旁邊的缸子裡舀了一瓢水,狠狠潑在黃宣頭上。
一個激靈,黃宣哆嗦著,還是不停默唸不知道。
杜衡從旁邊燒紅的火爐裡拿出一塊烙鐵,毫無猶豫的按在黃宣肩上,“刺啦”一聲,滿室都是燒焦的腐肉氣味。
黃宣猛烈掙扎著叫出聲,杜衡被嚇了一跳,驚得手一抖,烙鐵滑落,發出清脆的金屬碰地聲。
杜衡後知後覺的後退一步,雙手顫個不停。
丹素安撫地拍了拍杜衡的後背,輕聲道:“治病救人的手,就不要因為這樣的人粘血了。”
杜衡定了定神,勉強鎮定道:“我不怕,這樣的人,我殺一百次都不解恨。”
丹素默了片刻,微微低頭盯著地面。
她忘記了,忘記了身邊人的悲和恨。
當初,難過的本不止她一人,但她卻試圖把所有的苦與恨獨自擔下,殊不知,有些悲恨,是不能由別人代替的。
京墨站到丹素身側,聞聲問道:“人就在這兒,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要不今日就到這兒?”
丹素輕輕點頭,道:“好。”
杜衡掏出幾粒藥,石景趕忙上前幫忙把人制住,接過杜衡遞上來的藥,塞進黃宣嘴裡,右手稍一用力;黃宣下巴卸合間,已經把藥吞下去,咳個不停。
獄卒被石景叫進來,只見王爺握著那漂亮小姐的手站在審訊臺前,身邊的丫頭恭敬立在其後,黃宣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來的地方隱約可見外翻的皮肉,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獄卒遠遠看著,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實在沒想到風流多情的六王爺下手竟這麼狠,與傳聞中陰險狠戾的四王爺不相上下。
望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獄卒似乎忘了,若干前年,風流多情的六王爺還是聖都最嬌貴的小皇子,跟隨盛祖威震八方,小小年紀就已是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馬車上,丹素任憑京墨握著自己雙手,輕輕放在他的腿邊,一路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