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別院門口,馬車穩穩停住。
丹素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手從京墨手中抽出來,勾了勾嘴角,道:“京墨,今日謝謝你。”
京墨笑著,眼底的光好似三月的桃花灼灼,“謝謝可不是口頭上說說就行,我也喜歡實際的。”
丹素眉尖微動,試探著問:“五千兩?”
京墨嗤笑一聲,道:“本王跟你不一樣,我對錢不感興趣。”
丹素下意識接著問:“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京墨的桃花眼眯了眯,徑直道:“你。”
丹素斂著眉,看向京墨。
京墨輕笑出聲,一字一句解釋道:“我說,我對你感興趣。”
“所以,你打算怎麼謝我?不如以身相許吧?”
丹素一雙秀眉越皺越深,思忖著該怎麼接話,京墨突然笑道:“別怕,本王又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匪徒,你不會真的以為本王會逼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本王逗你呢,如果你真想謝我,不如請我進去吃頓飯吧?”
語氣裡的玩笑坦坦蕩蕩,彷彿剛剛的以身相許不曾說出口。
丹素微蹙著眉,輕輕點頭,“行,走吧。”
下了馬車,丹素才發覺自己身上都是滿身血跡,京墨的一襲紅衣也佈滿暗紅色的血滴。
京墨也發覺自己一身髒兮兮的,滿眼嫌棄,擺擺手道:“本王今日不去了,這頓飯先欠著,本王改日再過來吃。”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丹素輕嗤一聲,她都沒嫌棄,他嫌棄個什麼勁兒。
頓了片刻,丹素抬腳進入別院,沙棠咋咋呼呼的迎過來,“呀,姑娘你去幹啥了?怎麼滿身的血呀?你去跟人打架了嗎?杜衡身上怎麼也有血呀?都傷到了嗎?”
丹素瞧著沙棠後面同樣一臉擔憂的祝餘,笑道:“你家姑娘是誰啊,打架當然只能打贏了,怎麼可能會傷到?”
“那姑娘你滿身血是怎麼回事兒?”
“啊,別人的血,濺我身上了。”
“那姑娘你快,快洗洗。”
“好。”
……
午後,丹素躺在塌上小憩,劉十七來報,說是四王爺來樓外樓請見。
丹素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問道:“他說沒說要來幹什麼?”
劉十七道:“沒有,四王爺就直接說要找白小姐。”
丹素坐起身,道:“行,我知道了。”
“你讓他等著,我馬上過去。”
劉十七應道:“好嘞。”
前腳劉十七剛走,後腳丹素又躺下,看得沙棠迷惑發問:“姑娘不是要過去嗎?”
丹素啊了一聲,道:“突然頭疼,不想去了。”
“啊?”沙棠眼睛瞪的大大,擔憂道,“嚴重嗎?要不要讓杜衡姐姐過來看看?”
丹素合上眼簾,懶懶道:“不嚴重,睡一會兒就好了。”
沙棠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扭頭看向祝餘和青荀,只見祝餘安撫的笑笑,青荀的臉色則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一個時辰後,丹素帶著祝餘出現在樓外樓一品包房,丹素猛然發現一個事實,最近這些人總喜歡在一品包房找她,放著好好的上一品不用,是嫌她不配嗎?
這麼想著,丹素暗自決定,得吩咐劉十七,以後約她見面的,不是在上一品她就一律不去。
京奕已在包房裡等了一個多時辰,起初劉十七還安撫他說丹素一會兒就到,後來就懶得敷衍他,索性連面都不露。
連平日裡還裝一裝溫文爾雅的京奕都忍不住要罵人,只能說明樓外樓真是太囂張。
此刻京奕端坐在丹素對面,又注意到丹素明顯心不在焉,隱隱的怒氣直衝他天靈蓋。
京奕輕蔑的笑了一聲,道:“樓外樓真的好大的架子啊,本王差點以為,白小姐是想讓本王等到三日後呢。”
丹素不以為意,語氣淡淡道:“四王爺日理萬機,今日突然來我這樓外樓,有何貴幹?”
明眼人都知道四王爺京奕志不在皇位之下,平時最擅長的就是和盛帝對著幹;而盛帝寬厚之名在外,竟也能眼睜睜看著京奕與他同臺相鬥,不知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還是空擺著一個假肚子、在等候時機。
京奕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道:“本王竟不知白小姐也曾與姑蘇深有淵源。”
得,丹素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場面話也不願意說了,直接來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