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色的眸子一顫,隨即溢滿了悲傷。
他忍不住插嘴道:“放心,就算這具身體被侵蝕得無法動彈,在血契的支撐下,我也能再活個幾年。說不定,還能等到到終章結束。”
這不是安慰的安慰讓白無玥露出了一絲苦笑,也不揭穿那背後的代價,轉移話題道:“工作狂,你這話我記住了。對了,管家,你的眼睛是怎麼了?”
以袁兆蕪的體質,就算昨晚發生了什麼爭執受了皮外傷,一晚過去也應該好的沒影了,怎麼還會留著一個烏黑的眼圈?除非,他是特意留給誰看的。
果然不出所料,聽到這聲詢問,謫仙人又一臉惱火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大管家卻是笑眯眯的坦言道:“就是給晴明檢查身體的時候,他有點不好意思,揍了我一拳。”
“胡說!暗星,你那叫正常的檢查嗎?哪有、哪有那樣的……檢查方式!”許是想起了令他難以啟齒的畫面,顏寧雪又羞又怒打斷道。
看到這樣的謫仙人,又瞥了一眼訕笑不已的大管家,白無玥緩緩瞪大了眼睛。該不會這兩個傢伙給他兄長戴綠帽子了吧?
“喂!綠狐狸,你該不會是趁雪哥行動不便,對他出手了?!”白無玥黑著臉看向了大管家,冷聲詢問道。
再怎麼說顏寧雪也是他‘嫂子’,兄長不在,他是出於信任才讓袁兆蕪行醫師之職,任兩人深更半夜獨處一室。哪怕袁兆蕪是兄長最信任的人之一,要是真做出這等背叛之事,他也不會輕饒。
被那籠罩而來的殺意刺激得打了個冷戰,袁兆蕪笑得有點尷尬,他好久沒聽到白無玥叫他‘綠狐狸’這個外號了,這個時候他哪還敢開玩笑。
“怎麼會呢?我就只是給晴明做了一個全身按摩而已。況且……”話說一半,袁兆蕪好像有點不好意思,挑了挑細長的眉語氣古怪的道:“小組長你怎麼就不懷疑,是晴明對我做了什麼呢?”
見那狐狸男有些嬌羞的扭動了一下身軀,兩人都忍不住抽起了眼角,他們好像忘了,這個大管家的癖好有點特殊。雖然這是個秘密,不過兩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因此也不好再繼續追究此事。
白無玥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看了,他實在受不了一個男狐狸精的搔首弄姿。顏寧雪也頭疼的扶額閉目,不想辣瞎了眼睛,一肚子氣倒是消減了大半。
為了結束那尷尬的氣氛,重新收攏心神的白無玥神色變的嚴肅,他將昨日傍晚在海邊遇到星神黎明的事說了出來,與兩位軍師開始商議。
“照那星神的說法,黃昏的下界讓人類現在本就不利的局勢雪上加霜。如果我們仍舊走之前規劃好的路,就必須付出成倍的努力,增加人類的籌碼。”顏寧雪看著杯子裡的茶梗,緊皺了平直的長眉繼續道:
“不過現在距離終章結束只剩十四年了,以我們的實力強行突破天險進軍西秀大陸,面對月神之淚氾濫的敵軍,我們有幾分勝算?還有,遇到那邊的神僕又該如何處理?能否嘗試跟神僕建立聯絡?”
次神黃昏雖然會影響世界上的生命,但祂不會直接出手,顏寧雪也不會考慮怎麼去幹掉一位神明,只能說盡力挽回屬於月輪這方人類的劣勢。
袁兆蕪沉吟數秒給出答案道:“如果單是我們東安聯盟一方,與西秀打起來勝算不會超過五五之數。我們雖有血契抵抗神性汙染,但對於戰力加持並不大,而且不排除西秀那邊的人直接使用月神之淚提升戰鬥力。”
聞言白無玥不由得提出了疑問:“他們難道不知道月神之淚吸收的越多,越是在找死嗎?被太陽同化可不是什麼好看的死法。”
這個情況在東安也有發生過,總有人不聽勸告,想要嘗試一步登天,妄圖打破凡人的界限,踏足神明的領域。其代價就是體內神性因子暴漲,肉身與體內元素力同化,最終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化為元素消散於天地。
這種自取滅亡的做法,不僅有危害周邊的隱患,還相當於把自身獻祭給了太陽,也是天從影嚴禁過量使用月神之淚的另一個原因。
“小組長是不太瞭解宗教狂信徒,對於他們來說,那反而是一種信仰上的獎勵。”
袁兆蕪斟酌了一下,舉例道:“要是給天從影聖教的教徒們灌輸:‘使用星辰之淚能增加他們的力量,讓他們更接近魔王陛下,死後還可以進入陛下的神國’這樣的思想,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怕不是第二天神僕們就要瀕臨滅絕了,白無玥想象著那樣的畫面,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因為他已經明白了大管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