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雖然沒有豁口,但一眼看去已經沒有了血肉,詭異而又恐怖。
袁兆蕪又轉到後方仔細檢視了一下顏寧雪的背部,這一看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相比起胸前,後背那斜斜的一道傷已至腰窩,半邊身子都呈現出一種星空色。沒錯,他甚至能在傷口最深的地方看到閃爍的星塵。
早有猜測顏寧雪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但也沒想到已經如此嚴重。他想責怪顏寧雪為何不早點告訴他們,又明白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從表面上來看,侵蝕已經蔓延到肺部,快要觸及心臟。”袁兆蕪面色凝重的說出結論,伸手觸到了顏寧雪背上那詭異的傷口,問道:“晴明,被侵蝕的地方是什麼感覺?會很痛嗎?”
顏寧雪搖了搖頭自我安慰道:“只是會一點點失去感覺,倒是不痛,不會影響我工作這點算是萬幸。”
輕撫在傷口上的細長手指一頓,指尖傳來冷硬如晶石般的觸感,以及電擊針刺般的微疼,很少會暴露真實情緒的袁兆蕪也不由得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難怪顏寧雪現在要靠輪椅出行,他的右腿上也有兩道侵蝕的痕跡,表面上看雙腿健在都還好,但失去知覺跟斷了也沒有區別。
更讓袁兆蕪焦慮的是顏寧雪肩背上的侵蝕,會慢慢失去知覺也就代表著,他的肺部已經受到了影響,接下來侵蝕到心臟又會怎樣?是會直接死去,還是會在伴生血契的作用下,維持著半生半死的狀態?
失去呼吸,失去心跳,再漸漸失去全身的控制,意識卻還保持著清醒,承受著神性的精神汙染,等待不知何時的驟然死去……
眼看著這一切他卻無能為力,這一刻袁兆蕪終於明白了白無哀的感受。他感到一種窒息的難過,細長的眼眶逐漸紅了,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點,希望能得到一點反應。
可顏寧雪仍舊無所察覺,自顧自的抱怨道:“就是失去了右腿的感知有點麻煩,行走不便不說,有時候還忘了還有條腿的存在。哦,還有,左邊的胳膊也有點僵硬了,好在我的慣用手是右手……”
聽到謫仙人兩句話都離不了工作,後面的袁兆蕪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壓下那到了喉嚨間的悲傷,哭笑著調侃道:
“晴明,你真不愧那個工作狂的外號,身體狀況都這樣了,還只關心能不能好好工作。唉,我都自愧不如。”
從那磁性的聲音中少有的聽出了一絲喑啞的顫抖,顏寧雪略感奇怪,正想回頭看看大管家這是怎麼了,後腰處突然傳來一陣酥癢。
“嗯~暗、暗星,你、你幹什麼?!”他有些驚慌的轉過身,卻只見那狐狸大管家捋亂了整齊的大背頭,帶著一抹壞笑將他壓倒在床。
“夜已深,晴明不要總是隻想著工作,也該給你這具過勞的身體放放假了。我不幹什麼,就是想確認一下,你現在身上有哪些地方還能正常運作。”袁兆蕪說著就脫去了手上的外套,開始細緻的給顏寧雪檢查起來。
然而,此時顏寧雪根本不信大管家的話,他總覺得那狐狸的笑容有些古怪,而且身上傳來的觸感根本不像正常的醫療手法。
“不、不要這樣,暗星……你唔……快住手!放開我……住手……”
在那逐漸顫抖的制止聲中,一道幽綠的元力精準的擊中了牆上的火核燈,屋內光線一暗,陣法遮蔽之下,只剩屋外的雪花簌簌而落的聲響。
……
在那個風雪大作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白無玥並不清楚,只知道大管家是給謫仙人檢查身體狀況去了。
但是,為什麼一大早兩人就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十足?甚至,他還看到大管家的一隻眼睛還帶著點烏青。
“發生什麼事了?管家,雪哥的情況怎麼樣?”來到客廳隨意找了椅子坐下,白無玥看著隔得老遠而坐的兩人,奇怪的出聲問道。
很明顯,顏寧雪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於懷,清俊的臉上怒氣一直沒消,只是冷哼了一聲不願作答。好似還氣不過,一眼都不願看遠處的大管家,將頭扭到另一邊。
大管家袁兆蕪毫不在意謫仙人的態度,推來了放著糕點的小餐車,一邊沏茶一邊回答道:
“不太好,精神方面還算穩定,不過神性汙染的侵蝕已經傷及肺腑,右腿與後背半邊身子都失去了知覺。再過段時間,他突然暴斃在辦公桌前,我都不意外。”
袁兆蕪將他的情況如此擺明,讓顏寧雪有些暗惱,可他又無法反駁,畢竟那是實話。他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但還是看到了白無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