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葉微微頷首,神色間的緊繃褪去了幾分,心中卻悄然泛起一絲漣漪,那是名為羨慕的情緒。
直至今日真切與李年打過照面、交談幾句,她才恍然,景甜往日所言,竟是半分都未曾誇張。
人與人初遇時的短暫交流,往往像一面鏡子,能照見一個人的內裡。
就方才那寥寥數語間,李年舉手投足、言辭神色,皆透著股讓人難以忽視的不凡。
他說話時,語調平和舒緩,似帶著春風般的親和力,用詞文雅又不失質樸,每一個字都穩穩落下,如同珠玉落盤;舉止間更是透著一種從容,不慌不忙,優雅天成;
眼眸仿若澄澈的秋水,清透而有神,不見絲毫雜質;
周身氣質清正,仿若有光,叫人一眼望去,便心生好感。
這般出眾的氣韻撲面而來,饒是冉秋葉見多識廣,也不禁暗自感嘆,印象深刻至極。
憶起往昔,因家中瑣事纏身,冉秋葉錯過了景甜的婚禮,只聽聞她嫁得如意郎君,卻終究沒個具象概念。
如今親身踏入這四合院做客,親眼看了,親耳聽了,才知曉景甜著實覓得了良人,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再反觀自身,已然二十好幾,韶華漸逝,卻始終沒遇上那個能讓心絃顫動的意中人,這心裡頭,怎能不泛酸,又怎能不豔羨?
這邊,李年回院裡洗漱,心裡頭正琢磨著冉秋葉這事。
可別誤會,他對冉秋葉絕無半分男女私情。
雖說依著李年的眼光,冉秋葉生得眉清目秀,比那婁曉娥還多出幾分溫婉韻味,可要跟自家媳婦景甜比起來,到底還是差了那麼一截。
更何況,家中有景甜操持打點,夫妻二人琴瑟和鳴,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家媳婦,旁的心思,那是半分也沒有。
他所思量的,實則是冉秋葉的教師身份。
這段時日,小雷欣的學業一直由景甜照看著,可景甜畢竟沒受過專業的教學訓練,教起孩子來,方法難免刻板生硬。
小雷欣年紀尚小,適應不了這般模式,學業上的進益,自然也就慢如蝸牛爬行。
這可怪不得景甜,術業有專攻,教學這門道,裡頭的彎彎繞繞多著呢,沒個幾年苦功夫鑽研,哪能輕易上手?李年倒也想親自栽培景甜,無奈車間的活兒忙碌,每日歸家都累得腰痠背痛,實在抽不出空閒。
再者說,有這工夫,他自個兒上手教小雷欣,怕是成效還更快些。
思來想去,李年心裡頭有了主意。
若是能將冉秋葉請進家門,當個家教,那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往後他收的徒弟多了,冉秋葉也不愁生源,雙方互助互利,何樂而不為?
況且,冉秋葉是景甜的好友,知根知底,人品信得過。
李年熟讀原著,知曉這冉秋葉在四合院的紛紛擾擾中,當屬那為數不多的良善之人,雖說性子綿軟了些,主見不足,可心地純善,待人真誠,是個值得託付之事的靠譜之人。
正出神間,冉秋葉從屋裡走了出來。
李年見狀,還當她要告辭離去,趕忙上前詢問:“冉老師,這是要走啦?”
冉秋葉忙擺了擺手,解釋道:“哦,不是的。我今日前來,一則是探望景甜,二則還有樁事要尋你們院的秦淮茹。
我是棒梗的老師,此番是要同秦淮茹好好聊聊賈梗在學業上的問題。”
“哦哦,如此甚好。
冉老師,您先忙您的,不過可得說好了,晚上務必留下來吃頓家常便飯。
小甜平日裡朋友不多,個個都視作珍寶,您要是走了,她指定得失落,千萬別跟我們客氣。”李年言辭懇切,眼裡滿是熱忱。
冉秋葉心底輕嘆,這李年對媳婦的疼愛,溢於言表,當真是難得。
她嘴角上揚,應聲道:“早就聽小甜誇您廚藝精湛,那今晚我可就叨陪末座,添麻煩了。”
“嗐,這算哪門子麻煩?不過是些粗茶淡飯,一家人聚一聚,熱熱鬧鬧的才好。”李年笑著回應。
“嗯嗯!”冉秋葉微微點頭,剛抬腳要走,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要緊事,頓住腳步,開口問道:“李主任,聽聞您是這院裡管事的?平日裡院裡大小事,都能幫著拿個主意?”
“沒錯,院裡的瑣碎雜務,但凡我能幫襯上的,定會出份力。”李年挺直了腰板,神色間透著幾分擔當。
冉秋葉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後說道:“那……不知能否勞煩您陪我走一趟賈家?我聽聞賈梗的奶奶性情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