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苦掙來的錢財,豈容他人輕易拿了去,還當沒事發生?你若是自忖能扛得住我的怒火,大可以試試,看我能如何。
當然,我李年行事向來磊落,斷不會對你耍什麼陰損招數。
哪怕真讓你吃些苦頭,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叫你心服口服,無話可說。”李年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打在秦淮茹的心坎上。
秦淮茹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仿若炸開一般,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這才驚覺,自己往日竟是大大低估了李年。
往昔種種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閃現,那些得罪過李年的人,哪個有好下場?易中海,曾經在院裡威風八面,如今卻深陷囹圄,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劉海中,丟了管事大爺的名號不說,如今只能借酒澆愁,渾渾噩噩度日;還有那聾老太太,平日裡最是要強,結果被氣得一命嗚呼;
傻柱雖說還算幸運些,可也進過監獄,落下了案底,往後的路,怕是也難走。
如今這大院裡,就剩她還安然無恙,她原以為李年念著舊情,放過了她,或是壓根沒把從前的事放在心上,可如今才如夢初醒,哪裡是放過,分明是還沒輪到收拾她罷了。
想來昨日工作上的刁難,不過是個開場序曲。
秦淮茹越想越怕,渾身抖如篩糠,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她心裡透亮,若李年鐵了心要對付她,她一介弱女子,毫無招架之力。
李年見秦淮茹那副模樣,心中厭煩更甚,只想速戰速決,不耐道:“寫還是不寫?不寫我可沒功夫陪你耗著,這就走了。”
“寫!我寫!”秦淮茹哪敢再有半分遲疑,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伸手拿起筆,此刻的她,滿心慌亂,只想先應付過去,往後再另尋他法。
她深知,這一時的妥協,或許能換來片刻安寧。
她欠李年的錢,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七十五塊,在這年頭,可不是個小數目,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多想。
秦淮茹手顫抖著,筆下的字歪歪扭扭,漏洞百出,李年見狀,眉頭緊蹙,一一指出錯誤。
一番折騰後,終是約定好,一年內必須還清欠款。
李年心想,這年頭,借錢能寬限一個月的,那都稱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給她一年時間,已是仁至義盡。
秦淮茹滿心恨意與慌亂,咬著牙,手哆哆嗦嗦地將借條寫完,遞與李年。
李年接過,仔細端詳,確認無誤後,微微點頭,神色稍緩,“行了,此事就此揭過,往後你只管安心做工,不必再為此事憂心。”
秦淮茹望著李年離去的背影,淚水奪眶而出,“啪”的一聲,滴落在地,她抬眸,聲音帶著一絲希冀,輕聲問道:“是不是隻要我把錢還了,你便能既往不咎?”
李年腳步未停,聲音遠遠傳來,平淡卻堅定:“我李年行事,向來恩怨分明,一切但求問心無愧。”說罷,身影消失在院門處。
這邊的動靜,自然沒逃過院裡眾人的眼睛,只是他倆交談時聲音壓得極低,旁人只能看見個大概。
只見李年全程面色冷峻,秦淮茹後來更是哭得梨花帶雨,一臉哀求之色。
眾人交頭接耳,暗自揣測,想來定是秦淮茹有求於李年,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眾人心中對李年不禁多了幾分欽佩,紛紛低聲讚歎。
“不愧是李主任,這定力、這氣魄,尋常男人哪能比得上。反觀秦淮茹那副做派,哼,根本不值得同情。”
幾個男工人在一旁小聲嘀咕了幾句,似是為秦淮茹說了幾句公道話,什麼“一個寡婦拉扯孩子不容易”之類的。
這話剛出口,就招來幾位女工的怒目而視,火力全開。
“喲,你拉倒吧!你那是心疼人家?我看你是別有用心,饞人家身子吧!”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秦淮茹那種女人,你們還上趕著護著,也不嫌寒磣,我看吶,怪不得你們一直打光棍,原因就在這兒呢!”
幾個男工人被懟得面紅耳赤,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只得訕訕地溜走了。
這年頭,廠裡的女工們團結起來,那戰鬥力,可著實不容小覷。
待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李年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拖著些許疲憊回到家中。
剛踏入家門,就看見屋裡多了個人,定睛一看,竟是婁曉娥還未離去,不僅如此,旁邊還坐著一位陌生女子。
那女子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