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沒有關係,那還管什麼父慈子孝?
季淮安在心裡惡狠狠地臭罵著季澤宮,恨不得將生平所知道的一切惡毒詛咒,全部都用來他身上。
他看向表情平靜的季澤宮,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瞬間充滿了恨意。
忽然,他的腦海裡想到了一個點子。
他抬起頭,看著主斬官,大聲說道:“我要求同平南王說話。”
此話一出,主斬官一下子就笑了。
“說什麼蠢話!區區一介賤民,居然妄想同王爺講話,你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他罵完,隨手將斬首令牌扔下。
“時辰已到,劊子手,行刑!”
聽得指令,劊子手將早已經備好的酒大口灌入口中,對著大刀一噴。
酒珠在陽光下透出點點亮度,看起來彷彿墜落的星星,還頗有一番別樣美感。
見狀,季淮安急忙大喊道:“季家大業,謀……”
他話音未落,便見季澤宮臉色一沉,說了一句“停!”
命姑且是保下了。
只不過,能保住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季澤宮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朝著一旁呆住的主斬官說道:“陸大人,若是不麻煩,還請給本王一盞茶的時間,本王有話同者罪民講。”
他的聲音裡全是剋制住的怒氣,帶著無盡的寒風和陰冷氣息,讓人不自覺慌張起來。
“王……王爺請……”
陸大人哪裡敢多嘴,只是急忙招呼屬下退去,給季澤宮留出一片空地。
季澤宮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來到季淮安身旁,用手將他提了起來,帶到一旁的幽靜角落之中。
“說。”
他低沉著聲音問道,臉上的陰翳十分明顯。
“你在乎過我嗎?父親。”
季淮安問道。
他雖然恨季澤宮,但是不得不說,從骨子裡他還是在意他的。
他像一個得不到愛的孩子一樣,一直以來,努力做的一切事情,都不過是為了引起季澤宮的注意。
他想要一句讚賞。
想要一個擁抱。
可這些,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不論他做得好還是做的差,他得到的都只是冷眼相待。
那種冷漠,就像是埋在骨頭裡的針,刺痛著季淮安的心,讓他每時每刻都在難過和悲傷。
他看著沉默不語地父親,又一次問道:“你在乎過我嗎?你愛過我嗎?你可曾將我當做你的兒子?”
他的語氣裡都是哀傷,然而,落入季澤宮耳中,卻讓他感到一陣煩躁。
“你就是想說這些!”
他不耐煩地說著,然後扯住季淮安的衣襟,憤怒地質問道:“你可曾同南宮炎珏說起季家大業?”
聽著他的話,再看著他的臉,季淮安的心碎的不成樣子。
果然,自己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那所謂的季家大業!
他好恨!
好恨!
季淮安想著,忽而一笑,緩緩而道:“你抱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這般無理的要求,讓季澤宮更加不耐煩起來。
可看著季淮安堅定不移的眼神,他知道,此時,他只能這樣做。
這個蠢貨,死到臨頭還給自己添這麼多麻煩。
就不應該退讓!
他一邊在心裡咒罵,一邊伸出手,輕輕的抱住了季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