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的話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到了林飛的心中。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語氣不善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林澤面色不變,說道:“飛少可別誤會,我沒啥意思,就是有點替你覺得不公平,同樣是林家的血脈,飛少如今做事卻要顧忌這麼多。我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啊,你看我,表明也挺風光,但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啊。”
“誰跟你說我需要顧忌了?我只不過是看眼下時局緊張,不想讓人說我不顧大局罷了。就算我真摻合了,大伯也不會說什麼的。”
“嗨,那就是我想多了,有飛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啥時候咱們一起去金山看看。現在工地已經圍起來了,就在金山的主街上,將近百畝地呢。如果飛少不方便過去的話,那就算了。”
“方便,怎麼不方便了,啥時候走,你跟我說一聲就夠了。”
“那好,我出發的時候給你打電話。”
……
接下來,林澤跟林飛一起吃過飯,本來還要留林飛玩一會兒。
不過林飛拒絕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林澤今天的話,還是刺激到他了。
本來他爹在軍隊裡的位置不低,林家棟當營長的時候,他爹就是副團長了。
據他母親說,他爹是因為掩護貪功冒進的林加棟才戰死的。
這件事一直埋在他心裡,如果他爹還活著,他怎麼會淪落成一個靠收保護費活著的紈絝呢。
每每看到他堂哥的上將軍裝,他的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他已經三十多了,但小勐拉軍政都沒有他的位置,他早就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棄子。在他大伯眼裡,能養他一輩子已經算不錯了。
而且他也不敢弄權,要不然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但人都有逆反心理,他在心裡的事壓的太多了,壓的太久了。
今天被林澤一激,他感覺自己身上的遮羞布被扯了下來,一個寄人籬下小心翼翼的林飛,暴露在空氣中。
他的怨念開始加劇,憑什麼?
憑什麼我也姓林,卻什麼都不是我的。
我現在入個乾股,還要投鼠忌器,憑什麼?
就憑我爹因為救你而死了?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回家的路上,他眼神如刀,他不想再畏首畏尾下去了,這種日子已經過得太久了。
而且他的堂兄就要上位,林家棟還顧念兄弟之情,對兄弟的兒子沒想過要怎麼樣。
但如果林肖上位,自己可沒救過他,也不是親兄弟。那他將來會怎麼對自己,可真不好說了。
所以他想來想去,不能坐以待斃,要在小勐拉之外找一條好路。
而這個背景深厚的金山賭場,將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只要自己在金山賭場裡佔點股份,甚至就在那邊不回來了,大概林肖也會放心很多。
想完這一切,他做了決定。
第二天,他就主動聯絡林澤,問他什麼時候去金山。
兩人聊了一會兒,約定明天一早出發。
掛完電話,林澤陷入了深思。這個林飛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他發現這個林飛沒有想象中的貪婪,面對自己提出的10%,他竟然只說要5%,甚至再少點也行。
這讓林澤非常意外,並且林飛現在表現出來的主動性,好像也不是單單為了賭場的利益。
這讓林澤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按原計劃行事。
在他的原計劃裡,非常歹毒。
林飛是要死的。
而且是要死在趙瑞龍和丹瑞手裡,死在金山。
然後用林家棟侄子的死,綁死丹瑞和趙瑞龍,在這個基礎上策劃兵變和對林家的殺局。
現在看來,林飛本身,好像就能夠成為一把刀。
如果這樣死了,有些可惜了。
他覺得再觀望一下,隨機應變。
一切先按原計劃行事。
第二天一早,他的車隊出發,路上接上林飛,直奔金山。
而這個訊息,林澤又暗中透入出去,讓丹瑞和趙瑞龍知道。
小勐拉這邊的關卡管理,既嚴格又寬鬆。
嚴格針對底層,寬鬆給到有權有勢。
林澤作為皇家賭場的老闆,在這片地方也算有權有勢了。
路過關口,他都不用出面,和尚搖下車窗聊幾句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