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的算盤落空了。
馥安妮環顧車內,尋找可以反擊的工具。她不會坐以待斃的,就算死,也要拉著葉家的人墊背。
可惜車裡什麼都沒有。忽然想起沈嶠車裡備著的高球杆,倒是趁手的好傢伙。
現實的險況不容得她胡思亂想,黑車已經十分靠近,馥安妮觀察著四周,握緊方向盤,等他們下車的一瞬便是反擊的好時機。
飯店停車場那次,沈嶠給她打樣了。
她很擅長依樣畫葫蘆。
等待的一分一秒,精神高度緊繃。
突然!
遠處傳來油門的轟鳴聲,在廢棄的廠房上空猶如巨獸的咆哮。
馥安妮心裡一咯噔,又想起飯店停車場遇險那次。
難道沈嶠來了?這次會是巧合嗎?
人未到,聲先至,來勢洶洶的樣子!氣勢已經壓倒!
黑色轎車裡的人瞬間慌了,露出膽怯的神色。
但很快又平靜下來,行有行規,既然他們乾的是打手這行,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就算怕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咆哮聲越來越近!
破磚碎瓦中,衝出一輛越野車,揚起漫天沙礫,氣勢囂張碾壓!眨眼間便跟上盯著馥安妮的那輛黑色小車。
車窗全開,車上的人戴著黑色口罩,看不清模樣。
可他那雙眼睛,冷冽陰鷙,叫人生怵。原本搭在窗框的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高球杆,朝著黑車玻璃猛的砸下去。
玻璃破碎,砸了車裡的人滿臉。
越野車馬上急轉掉頭,朝著黑車再次撞過來,黑車想躲,卻被牆擋著不能轉方向盤,只能倒檔往後逃。
車輪都冒煙了,還是躲不過去,駕駛位上的車門玻璃被越野車裡的男人揮著球杆砸穿,不久前還在得意的打手滿頭滿臉染了紅。
另外兩輛車上的人看見越野車這麼瘋,聯合起來用車將越野車堵在中間。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只有一輛車一個人,於是仗著人多,帶上傢伙下車圍了上去。
亂拳都能打死老師傅,更何況他們這麼多人,不信就幹不倒他一個。
雖然男人戴著口罩,馥安妮還是一眼認出沈嶠。在車上看著眼前的情形,她很清楚,待在車上就不會給他添亂。她握緊方向盤,腳搭在油門上,準備隨時接應他。
沈嶠冷眼看著這群人,像是看螻蟻一般,冷血無情。
他提著高球杆下車,一身黑色襯衣西褲,戴著黑色高球手套,臉上神情不見半分緊張。
正裝得體,平淡如常,就像只是開會途中去打一場高球一般尋常。
黑車下來的十餘人一擁而上,沈嶠動作又快又狠,每一杆都讓對方分筋錯骨,皮肉開花。對方烏泱泱的一群人,棍子還沒揮兩下就全都倒地了。
警笛聲響起,警車從四面八方圍過來,最近沒下雨,這裡又都是土路,車輪壓得乾燥的泥土飛揚。
滿天塵土中,沈嶠邁著長腿,朝著伺機而動的那輛車走去。
馥安妮推開車門下車,站在他對面。
四目相對,火光隱伏。
她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把人攬進懷裡,揉著她的後腦勺,“不高興了?”
馥安妮一直不希望沈嶠捲進葉家的糾紛裡。現在沈嶠主動往泥濘裡跳,這讓她心裡繃緊的弦,極限拉扯。
她把沈嶠推上車,兩人坐在後排。
外面都是警察,沈嶠知道馥安妮臉皮薄,這次沒把人往腿上帶,他摘下口罩,揉著她的手,“怎麼了?”
馥安妮強壓著心裡的不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勾著她的長髮,纏繞在修長的手指上,“我要是說,我一直派人查葉家的動向,你會生氣嗎?”
他尾音故意拖長,說話時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帶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像是在勾引她,又像是撒嬌,還有一絲討好的意味。
馥安妮倒吸一口涼氣,怒意瞬間佔據了她所有情緒。
“沈嶠,我不管你什麼原因,立即收手,我不許你靠近葉家!”
“老婆,這件事我做不到。”
他捻著指尖上纏繞的髮絲,笑盈盈的說著,雲淡風輕的樣子,與馥安妮盛怒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她心頭猛然縮緊。
結婚以來,沈嶠幾乎可以說是對她千依百順,她也習慣了這樣的沈嶠。而現在,她忽然發現,她所知道的沈嶠未必是全部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