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債血償(1 / 2)

明朝末年,烽火連天,山河破碎,江南之地雖未被鐵騎直接踐踏,卻也在動盪局勢的陰霾籠罩下,不復往昔的繁華安樂。青巖鎮,這座曾經商旅不絕、熱鬧喧囂的小鎮,如今處處透著衰敗與惶然,街頭巷尾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林婉娘與蘇妙晴,皆是生於斯長於斯的尋常人家女兒。林婉娘自小就沒了爹,跟著寡母操持家務,生活的磨礪讓她出落得潑辣直爽,那一雙明亮眼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子,靈動又透著股子堅毅,笑起來時,嘴角的梨渦恰似春日漣漪,甜潤之餘更添幾分颯氣。鄰里有個頭疼腦熱、紅白喜事,她總是不請自來,挽起袖子就幫忙,故而在鎮里人緣極佳。蘇妙晴則全然不同,她家境稍好,養得一副溫婉嬌柔模樣,身姿纖細得如同春日弱柳,膽子也小,平日裡見著只耗子都能嚇得臉色煞白,活脫脫一隻受驚的雛鳥。

彼時,蘇妙晴被那薄情寡義的陳生迷了心竅,滿心歡喜地以為覓得良人,卻不想陳生不過是個品行不端的浪蕩子。未幾,新鮮感一過,陳生便毫不留情地將她拋棄,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惡語中傷,把她掃地出門。蘇妙晴失魂落魄地徘徊在街頭,眼淚簌簌而下,恰被林婉娘撞見。林婉娘一把拉住她,心疼道:“妙晴,莫要這般作賤自己,到我家去,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眼神裡滿是真誠與熱忱,不容置疑。

起初,日子倒也平靜,兩個姑娘相互扶持,勉強度日。可命運的惡意,終究在那個陰森寒夜如洶湧潮水般襲來。當日,兩人去鎮外富戶家漿洗衣裳,賺些微薄銅板貼補家用。歸途中,寒風呼嘯而過,恰似夜梟淒厲啼哭,冰冷的爪子穿透衣物,直往骨頭縫裡鑽,凍得兩人手腳麻木。剛踏入鎮子邊緣,蘇妙晴眼角餘光瞥見暗處晃出個人影,刺鼻的酒氣瞬間瀰漫開來,她的心猛地一沉,正是那冤家陳生。

陳生雙眼佈滿血絲,仿若癲狂的惡獸,滿嘴噴著酒氣,大聲咒罵:“蘇妙晴,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躲哪去了!”那聲音在寂靜夜裡格外刺耳。蘇妙晴瞬間面無血色,渾身抖如風中殘葉,慌亂間抓住林婉孃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婉娘,如何是好……我怕……”話還沒說完,求生的本能驅使她拔腿就往自家小院奔去,“哐當”一聲關上了院門,把自己與危險隔絕開來,獨留林婉娘直面發了瘋的陳生。

林婉娘心跳陡然加快,彷彿急促的戰鼓擂動,她雖害怕,可想著院裡簌簌發抖的蘇妙晴,又湧起一股勇氣。她深吸一口氣,壯起膽子呵斥:“陳生,你莫要胡來!大晚上的這般撒野,也不怕遭了天打雷劈!”陳生充耳不聞,他紅著眼,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那刀刃在黯淡月色下泛著冷冽的光,恰似餓狼外露的獠牙,閃著嗜血的兇光。“賤人,拿命來!”他嘶吼著撲來,林婉娘倉促抬手抵擋,手臂瞬間被劃開一道大口子,鮮血飛濺而出,在夜色裡灑出一抹刺目的紅,緊接著脖子一涼,利刃沒入。她瞪大雙眼,滿是難以置信,口中艱難擠出:“妙晴……救我……”聲音越來越弱,終是支撐不住,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汩汩流出,似一條蜿蜒的紅河,在冰冷的地面緩緩蔓延。

門後的蘇妙晴緊捂嘴巴,淚如雨下,身子軟塌塌靠著門,聽著摯友的求救聲,恐懼卻像粗重的繩索,死死縛住她的四肢,讓她動彈不得。她滿心愧疚與害怕,腦海裡天人交戰,想去救婉娘,可雙腿軟得好似棉花,一步都挪不動。待外頭沒了動靜,她才戰戰兢兢探出頭,見林婉娘沒了氣息,“哇”地大哭起來,哭聲在寂靜的夜裡扯出一道道哀傷的口子,劃破這濃稠的黑暗。

鎮裡的捕快聽聞動靜,迅速趕來,很快鎖定陳生。公堂之上,陳生起初還百般狡辯,妄圖脫罪,搖頭晃腦地喊著:“大人,冤枉啊,定是有人陷害我!”可街坊們的證詞鑿鑿,現場的血跡、兇器俱在,一樣樣鐵證如山,砸得他沒了辯駁的底氣。林婉孃的母親李嬤嬤,被人攙扶著上堂,白髮人送黑髮人,面容憔悴得不成樣子,眼眶深陷,眼神空洞悲慼,每聽一句陳生的狡辯,身子便晃一下,仿若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她顫巍巍指著陳生,泣不成聲:“你這惡賊,還我婉娘命來!”最終,陳生被判斬首,收押在死牢等候問斬。

蘇妙晴回到家中,滿心盤算著忘卻這段噩夢,甚至想搬離青巖鎮,重新開始。她白日裡魂不守舍,夜裡噩夢連連,每夢到婉娘慘死之狀,便從夜半驚醒,冷汗浸溼被褥。李嬤嬤四處找她,想問個清楚,滿心悲慼化作熊熊怒火。一日,李嬤嬤尋到蘇妙晴家中,瞧見她正發呆,便怒喝道:“我家婉娘為救你丟了命,你怎能躲起來!你倒是給我個說法!”蘇妙晴嚇得一哆嗦,囁嚅著:“嬤嬤,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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