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靄沉沉籠罩的霧隱鎮,年輕的廣告策劃師江帆,身形消瘦,眼神常帶著幾分落寞,過著平淡又有些孤寂的日子,微信列表裡統共躺著十三個聯絡人,大多是網上萍水相逢的網友,平日裡交流也只是寥寥數語,像微弱的燭火,時不時閃一下,卻暖不了他清冷的生活。
某個陰沉沉的清晨,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小鎮上空,似要把一切生機都碾碎。江帆邁進辦公室,還沒來得及甩掉滿身寒意,登入微信後,一個扎眼的陌生名字“莫詢來處”冷不丁冒了出來,那名字像是一道突兀的傷口,劃開了原本沉悶的介面。點進資料頁,性別女,年齡欄詭譎地填著999,其餘資訊一概空白,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神秘。江帆皺皺眉,暗自腹誹:“又是哪個吃飽了撐的搞鬼?”旋即拋開,投身於棘手的廣告文案任務裡。
前些天,公司接了筆邪門的活兒——給一家聲名狼藉的聲訊臺做戶外推廣。霧隱鎮早有傳言,這聲訊臺一到子夜,聽筒裡就滲出毛骨悚然的嗚咽,仿若連通著黃泉,任誰提起都得打個寒噤。可為了維持生計,老闆把心一橫,攬下這單。江帆坐在辦公桌前,手指煩躁地敲著桌面,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搗鼓出文案:“喧囂鐵城,攘攘眾生,解鎖一處隱秘的幻夢之境,幽秘莫測,刺激連環。通行密語—— 。”畫面主體是位婀娜女子,輕紗遮面,僅露一雙透著幽光的眼眸,恰似暗夜中的兩點鬼火。驗收時,聲訊臺代表來了,是個眼神陰鷙的男人,他在女子旁添上“莫詢來處”四字,文案就此透過,可江帆莫名打了個冷戰,心底像被塞進了一塊冰疙瘩。
夜晚,江帆回到和室友周然合租的老宅。周然是電臺編導,此刻正對著球賽嘶吼,屋裡瀰漫著一股熱烈又雜亂的氣息。江帆縮在角落,點開與網友曉妍的聊天框,臉上才泛起些許柔和。他倆結識於那家詭譎聲訊臺,三個月前,江帆被相戀多年的女友甩了,工作也黃了,整個人像被抽去脊樑骨的風箏,飄飄忽忽沒了方向。偶然撥了聲訊臺號碼,就此撞上曉妍,越聊越近乎,後來轉戰微信,卻始終沒線下碰過面。
“莫詢來處”灰暗著頭像。江帆對曉妍說:“曉妍,咱開影片唄,特想見見你。”聲音裡透著幾分期待,手指不自覺地在桌沿輕叩。曉妍發來語音,聲音清甜:“江帆,語音聊多舒坦呀,不用糾結表情神態,人能鬆弛不少。”江帆應了聲,中途起身去倒杯熱茶,腳步拖沓,滿腦子還琢磨著曉妍的話。回來時,曉妍發了一串訊息,末尾是:“大帥哥,是不是還掛著好幾個聊天視窗呢?”江帆忙打字,手指在螢幕上慌亂跳躍:“剛泡茶去了。我微信沒幾個人。”曉妍又問:“猜猜我這兒有幾個好友?”江帆估摸:“百來號?”曉妍回:“砍去倆零。”江帆咋舌,臉上露出驚訝神色:“這麼少?”曉妍語氣甜甜:“遇上你,別人都多餘,刪光咯。”江帆心裡暖烘烘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臨近子夜,曉妍困了,互道晚安下線。剎那,“莫詢來處”亮起,像是黑暗中突然睜開的邪眼。江帆心一緊,發訊息:“你哪位啊,咋在我列表?”手指微微顫抖。對方秒回:“瞧我名字。”江帆硬著頭皮:“不曉得,說明白。”眉頭擰成死結。對方戾氣四溢:“叫你看名字!還問!”江帆軟了幾分,撇撇嘴,無奈回覆:“行,不問了。”對方卻惡狠狠甩來一句:“晚咯,你活不過七天。”瞬間下線。江帆頭皮發麻,像被電流擊中,嘟囔:“撞邪了?”周然扭頭,看到江帆慘白的臉,詫異問道:“咋回事?”江帆把記錄遞過去,周然瞧完,拍拍他肩膀安撫:“熟人惡搞,別怕。”江帆再瞅好友列表,驚得聲音打顫,眼睛瞪得溜圓:“周然,本來十三人,咋成十四了!”
隔天,江帆到公司,和鄰座女同事訴苦,苦著臉,眼神裡滿是焦慮:“我真碰上邪乎事兒了,微信莫名多個人。”女同事還沒接話,同事阿豪湊來,臉上掛著好奇:“聊啥呢?”江帆嘆氣,有氣無力道:“叫莫詢來處,邪門得很。”阿豪臉唰地白了,像是刷了一層石灰,掏出手機:“啥?我這兒也有!”江帆奔過去,果不其然。阿豪哆哆嗦嗦,牙關打顫:“我以為就我倒黴,咋你也攤上了。”眾人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喊著自家微信也冒出這怪名,號碼還各不相同。辦公室裡陰霾密佈,人人自危,好似一群待宰的羔羊。
當晚,江帆窩在房裡,死盯著“莫詢來處”,眼神似要把手機螢幕灼出洞來。瞅著頭像亮起,江帆壯膽發問,聲音卻不自覺帶了幾分怯意:“你究竟是誰,為啥咒我?”對方回得飛快:“我是誰無關緊要,你死期將近。”江帆惱了,臉漲得通紅,對著手機吼道:“憑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