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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州,15:20分。黃真觀內。
“我真的一張都沒啦,林小友!”
後院的一間房屋裡,李忌廉哭笑不得的望著林顯福“誠懇求助”的表情,伸手把褲帶都翻轉了過來,空空如也。
“這種黃符的製作極為繁瑣,需要時間。我本來的庫存也就二百不到,被官方人員拿走了一百多張,現在餘下的都給你了。”
“好吧。”
林顯福把從他手裡得來的40張黃符,整齊疊好,收進了一個小包裡面,抿了一口桌上倒好的茶水。
對於這些黃符,李忌廉倒不是很心疼,會這般說,也只是在與他開玩笑罷了。
玩笑開罷,李忌廉略一低頭,看到了林顯福握放在茶杯,微微顫抖的手。
“林小友,你在緊張嗎?”
畢竟是年長者,李忌廉察覺出了他強顏歡笑下的一絲隱晦心情。
聞聽此言,林顯福的手停止顫抖,“沒有,只是你的茶有些燙手而已。”
——毋容置疑,他在撒謊。
同為宿主,李忌廉十分明白那種體質的特異,區區茶水的溫度,不足為懼。能說得出這般蹩腳的理由,想必,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也經受著難以朝外人言說的折磨吧。
“其實。”李忌廉打算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安慰他,“李某人十分擅長求籤問卜,你可抽一簽,安定安定心神。”
求籤?林顯福向來不是很信這種東西,所以在這之前,從沒有試過。
可該說不說的是,當人的心裡低落到一定程度,就會嘗試著去捉住一些虛無縹緲的事物,給予自己慰藉。
此時的林顯福也屬於此類。
“那就試試吧。”
緊接著,心下有些忐忑的林顯福,在李大師的引領下,去到抽籤的區域,心中摒棄雜念,想著自己要解答的問題,搖動籤筒。
“咔噠!”
籤筒中掉出了兩條籤,李大師見狀,不住搖頭,“重來。”
接下來,接連三次皆是如此,就在林顯福都有些納悶時,終於掉下了單獨的籤條。
接過籤條,李大師拿起來,打眼一瞧,嚯!
——下下籤。
“前兇後險,有去無回,九死一生……咳咳。”接下來的話,他念不下去了,這開頭也太吉利了。
“……”
聽到籤語,林顯福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望著一臉尷尬的李忌廉。
兩人沉默了數秒,李忌廉乾笑兩聲,開口道,“其實,求到下下籤,也不代表就一定不順利,林小友切莫擔心,俗話說“車到盡頭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必在意這麼多,順著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李忌廉勉強解釋了一句。
“謝謝您哈,有被安慰到。”
林顯福笑著回了他一句,見到李大師的表情略有慚愧,又說道,“其實我不緊張,只是有種難以解釋的預感。”
“該是是類似於靈感之類的東西嗎?我有一種隱約的感覺……踏上那輛車後,我的人生將會再次天翻地覆。”
林顯福望向自己的手,緩緩握緊拳頭,“就好像,那裡有什麼在吸引著我一樣。從我在朱雀坊出來之後,這種感覺就出現了。”
“原來如此。”
李忌廉放下籤條,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們這類人,偶爾會有這樣的感知,這應是一種靈性的警覺與預言,看來無論如何,林小友,那裡你終將要去一趟了。”
“嗯,確實如此。”林顯福點頭,看了一眼時間,17:15,頓感差不多了,要回家吃飯了。
“我還有事,先走啦,李大師。”
林顯福笑著起身,等對方頷首示意後,轉身插著兜,告辭離開了道觀。
待他走後,李忌廉略微低頭,看了一眼剛才沒有解完的下半截籤條,“……滴水石穿有毅力,黃袍加身真天子。
權杖在手,覆——生——死?”
“嘖嘖,沒想到後面這截聽起來還挺吉利的,就是這個權杖有些莫名。
可憾,林小友走得快了些,沒能聽到……”李大師搖頭,按照慣例燒了籤條,負手走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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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來,歡笑間,闔家團圓的吃過便飯,林顯福搶著洗了碗,婉拒了她們邀約的飯後散步。
在接近7點鐘的時候,換了身行動方便的衣服,下樓恰好碰見剛散步回來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