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請來了沒有。”太后悠然自得地問,態度倒顯得雍容大度,畢竟貴太妃已是囊中物,處置她是必然的事。
紋理點頭,太后的旨意,她向來火速執行,片刻不敢怠慢:“回太后,已經請了,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貴太妃領著幾名宮女和太監,出現在長生殿的宮門口,隨她進入正殿的,是另一名老宮女,想必是剛提拔上來頂替錦鯉生前的位置。
“拜見太后娘娘。”入殿後,她微微屈膝,身後的嬤嬤則下跪磕頭。
給太后請禮後,她看向太后身邊的皇后,淺笑一聲,再屈膝行禮:“拜見皇后。”
憋了她一眼,太后嗤之以鼻,表情很是不屑,先帝還在時,此人已令她嫉妒之極,後又在她被廢太后之時,對她落井下石。
可惜如今這光景,貴太妃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她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
讓一個人痛苦,並不是死亡,太后想看到的,莫過於先帝曾經最疼愛的女人過得生不日死。
太后冷笑兩聲,她的笑聲冷得刺骨,並伴隨著魔性的迴音,笑了好一會兒,她盯著貴太妃的面孔,怒斥道:“跪下。”
讓先帝的貴妃,當著這麼多皇帝妃嬪的面下跪,本身就是一種屈辱,即便貴太妃心有不服,她也不敢有二話,只能聽從下跪。
見她聽話照做,太后嘴角微微上揚,滿意地點了點頭,紋理依太后眼色辦事,她走上前,朝貴太妃問話:“貴太妃娘娘,想必您也知道,太后找您來,所為何事。”
“臣妾知道,錦鯉破壞宮規,欺瞞太后,當著太后和身懷六甲的皇后面前自戕,是臣妾管教無方,還請太后姐姐看在和妹妹幾十年的相識和交情,留她一具全屍。”貴太妃神情略帶憂傷,語氣溫和柔順。昨晚的事,她今早才知情,倒也將情況全盤托出,看在一場主僕情分上,打從心底也想好好替錦鯉安葬,哪怕她知道,錦鯉犯的罪會牽連自己。
低著頭把玩著手指甲,太后有意無意地瞄向貴太妃,不時盯著她的表情,這種感覺對於太后來講,是至高無上的過癮,只見她慢條斯理地抬起頭:“奈何,你只是一階貴太妃。”她咳了兩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哀家想知道,錦鯉口中關於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臣妾能有什麼秘密?”被太后這麼一問,從貴太妃的表情上看,沒有太多的驚訝,反倒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太后沉默不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角的魚尾紋顯現出來,隨即遞給紋理一個眼神。
紋理不時觀察太后的眼色,在得到眼神示意後,她以嚴肅的口吻道:“貴太妃娘娘,在奴婢還肯這麼稱您時,請您自重,如實招來。”
貴太妃晃了晃腦袋,故作攢眉苦臉的神情,臉上寫滿了無辜:“太后,臣妾真不知您在說什麼。”
猛拍了拍桌面,茶几上置放著剛用的茶,茶杯晃動了一下,茶水從裡面濺了出來,可見太后動了怒火:“貴太妃是年紀大了,犯老糊塗了,需不需要哀家幫你回憶?”
方才還不少妃嬪竊竊私語,交頭接耳小聲討論著,直到太后怒拍茶几這一刻,紛紛斂色屏氣,連呼吸也不敢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