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劉媽大驚失色,率先站出來反駁,“雲沫小姐,你一定是看錯了。”
“我倒希望看錯了!”雲沫啞聲道:“都當面對質了還能有錯嗎?”她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雲舒,“姐,新聞報道滿天飛,你難道一點懷疑都沒有嗎?你怎麼那麼傻?”
“沫兒。”雲舒上前一步,她伸手將雲沫的劉海輕別至耳後,口吻篤定,“你姐夫不是那種人。”
“姐!上官夜都親口承認了,他就是個感情騙子!”
雲舒搖搖頭,“我不信。”
“我真的是親眼所見!”
雲舒依舊搖著頭,“不會的。”
“姐,你真的不相信我麼?”雲沫鳳目帶著銳利的逼視,一眼便看穿,“你臉色都變了,還敢說不信我?”
雲沫的話,向來在雲舒心中極有分量。
“三少奶奶。”劉媽趕緊插話,“這之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雲舒異常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冷靜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對,一定有誤會……”後半句話,聲音夾在喉嚨裡猶如在自言自語,“我去找他問清楚,肯定是誤會。”
她信步回到房間,拿了包裡的車鑰匙,雲沫擔心的要命,“姐,我也去!”
“三少奶奶,”劉媽堵在門口,急得焦頭爛額,“雖然三少平時看著吊兒郎當,可我在東苑呆了那麼多年,是斷不相信三少真的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雲舒深吸口氣,胸腔莫名堵塞,她腳步跨出去,撞過劉媽的肩膀奮不顧身往外跑!
別墅外,靜謐如斯的夜,不知何時被淅淅瀝瀝的雨勢撕破,雲舒開車出去時,拖鞋都來不及換,雲沫追著她的車子跑了好一段路,最後實在追不上了才放棄。
站在雨幕中,她眼睜睜看著姐姐的保時捷消失在庭院裡的轉角,雲沫心痛難忍,“姐——”
東苑離奧特萊斯不足半小時車程,這一段路,雲舒卻彷彿走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她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再順著電梯進入商場,雲舒獨自穿梭在每一層樓的各處,冰絲睡裙配著拖鞋,看起來像個瘋婆子。
她來來回回找了個把小時,全然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哪怕到了這會兒,雲舒依然堅信,上官夜不會劈腿!
奧特萊斯沒有人,她又跑到外面去找,商場外雨勢愈漸變大,雲舒的絨毛拖鞋踩過一個個水潭,濺起的淤泥弄髒了小腿,她沒有帶手機,如此漫無目的就像是在大海撈針。
氣喘吁吁的伸手拂去臉上的雨漬,雲舒視線一一掃過街邊繁華的商鋪,硃紅的唇瓣早已凍的發紫,可她的神色並未有多餘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過雨簾不停尋覓,漆黑的天空猶似被誰刻意罩上層迷霧,雲舒像個迷失方向的孩子。
她想起上官夜陪她過生日的場景,想起上官夜為她放的瀑布煙花,更想起他曾對雲文東說過的那句‘往後餘生,我一定會護她周全’。
她堅信,既然他敢承諾,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沒幾步,她突然駐足下來,一雙被雨水淋得微眯的眼眸死死盯著某處!
一家高檔咖啡店裡,上官夜簽下賬單,大步朝門口走去,吳夢霜拎著大包小包的名牌,乖乖的跟在男人身後。
屋簷外,瓢潑大雨使人寸步難行,上官夜輕皺眉頭,吳夢霜眼瞅男人神色冷清,以為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夜,不如我們再進去坐坐吧?等雨小些再走。”
上官夜不說話,身子往後靠向店外的玻璃牆,男人右手摸進褲兜,一根菸才剛剛叼上唇瓣,整個人便怔愣住。
他緩緩立起半彎的腿,目視著雲舒一步步朝他走來。
她全身溼透,單薄的睡裙緊緊貼裹在身上,也不知吹了多久的涼風,唇色凍的烏青,這樣的她,同這個色彩紛呈的世界格格不入。
甚至,充滿了狼狽。
而上官夜,衣著光鮮,風度翩翩,站在那兒,不動,卻彷彿一尊精雕細刻的雕塑,渾身都透著股帝王般的高高在上。
雲舒從雨幕中走上臺階,來到了男人面前。
四目相對,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吳夢霜察覺到一絲危機感,她上前一步,當著雲舒的面主動挽上上官夜的手肘,無聲的宣示著主權。
雲舒就那麼盯著上官夜,死死地,目不斜視,似乎除了他,眼裡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半晌,她張開唇,聲音儘量剋制在喉嚨裡,並未完全放出來,“上官夜,你背叛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