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瞠目結舌，萬萬料不到上官夜訊息靈通，居然無所不知。
她一瞬不瞬睨著男人闔起的眼鋒，“上官夜，錢老闆死了！”
男人抬起兩指，輕輕按壓著眉心，“所以呢？”
“是你，是不是？”
上官夜睜開眼簾，視線望向雲舒，唇角勾起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慄，“你就這麼篤定？”
雲舒原本只是猜測，但她這會兒看到上官夜若無其事的反應，已瞭然於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雲舒心裡沒來由感到一陣害怕，“就算那些人真的是錢老闆派來的，你把他交給警方不就好了嗎？為什麼一定要殺人呢？”
那天裴彥說上官夜惡貫滿盈，她權當是在誇大其詞。
錢老闆自作自受，罪有應得，雲舒並不同情這種人的死活，可上官夜的手為什麼要沾染鮮血？
男人薄唇淺抿出一個弧度，在雲舒看來那分明是在冷笑，“我沒動過手。”
是。
他沒親自動過手。
難道他手底下的人，不是聽他發號施令？
“上官夜，你都不會有心理陰影嗎？”
男人俊目微眯，幾根指腹在沙發扶手上敲打著節拍，不以為然道：“我留他一具全屍，已經算好的。”
他向來奉行以暴制暴，從不知心慈手軟是什麼玩意兒，誰要敢有那熊心豹子膽動到他頭上，上官夜定不會善罷甘休！
雲舒面露驚恐，臉色都變了。
劉媽端著飯碗經過大廳，就感覺氣氛很不對勁，她只是個傭人，只消把分內的工作做好就成，“三少，三少奶奶，可以用餐了。”
上官夜優雅傾起身，隨著男人站立的動作，地上一道暗影也跟著被燈光拉長，逐漸碾壓過雲舒的頭頂。
“走，吃飯。”
上官夜一雙有型的長腿邁向雲舒，他彎下腰，想要拉起她，手指還未觸碰到雲舒的胳膊，就被她下意識躲開。
男人劍眉微斂，神情已見不悅，“幾個意思？”
雲舒唇角蠕動下，或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上官夜周遭圍繞一股森寒，她猛然想到錢老闆的死，胸口更是窒悶，“我自己會走。”
上官夜臉色轉瞬鐵青，一股無名火噌噌往外冒，“你這是什麼態度？”
雲舒抿著唇不說話，徑直朝餐廳走去。
上官夜幾步上前，一腳踹開椅子，坐到她對面，“把話給我說清楚！”
空氣凝結，猶似被一塊冰給覆蓋住。
雲舒不想同他吵，她始終認為，錢老闆死有餘辜，不值得憐憫，只是先前李念發現錢老闆屍體的時候，雲舒是真的被嚇了一大跳，第一念頭便想到上官夜。
認識上官夜這麼久，雲舒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好招惹！
平日裡看著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深沉起來的時候，又宛如一頭蟄伏的獅子，危險，暴戾，令人望而卻步！
雲舒幾根手指緊捏筷頭，她畏懼這樣的上官夜，真害怕哪天，自己也會淪落到如此下場，“我只是擔心，你這麼做會遭到報復。”
“你覺得誰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