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察戴著白手套在現場拍照。
死者是名男性，身材臃腫油膩，四十來歲，身上多處淤青，死相慘烈，右手的大拇指都被人切下來不知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看樣子死了至少十來天，身體已經被河水泡的發漲了，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是從上游衝下來的。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句，“這人看著真眼熟，不是錢老闆嗎？”
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錄口供的警察聽聞，快步行至那人身邊，“死者你認識？”
“認識。”說話的人是名工人，“我們工頭曾在他手裡接過活，去年才完工。”
“臉都沒辨識度了，你怎麼認得出來？”警察質疑道。
“接觸過錢老闆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地中海，頭頂有顆小拇指蓋大小的肉瘤，那不就是麼？”
雲舒和李念站離老遠，也不敢去看，不過光憑工人說的那番話，雲舒就能斷定，死的人的確是錢老闆。
朱唇緊抿，雲舒面如土色，李念在耳邊喊了她好幾次，雲舒六神無主，半天沒反應。
李念一摸她的手，才發現大熱天的，雲舒玉手竟冰涼入骨！
開車回去途中，雲舒彷彿有什麼心事，一路都不說話，李念只當她是被起先那一幕給嚇的。
將李念送回公司後，雲舒直接回了東苑。
時間尚早，還不到吃晚飯的點，上官夜顯然又不在家，玄關處男人常穿的那款拖鞋還在。
雖然每隔幾天，劉媽都會備上一雙新的拖鞋，但上官夜只認這個牌子的貨。
雲舒心底莫名一陣心慌，她冷靜的坐在樓下大廳裡，一雙鳳眼死死盯著電視，裡面究竟在演什麼也不清楚。
劉媽難得見她回來這麼早，洗了盤新鮮水果放至茶几，“三少奶奶，我今晚打算做咖哩飯，三少爺愛吃。”
雲舒側著小臉兒，頗為吃驚，“上官夜今晚要回來？”
“是啊，三少先前打過電話。”
雲舒晃了下神，自從那天拒絕他之後，上官夜已經半個月沒有回過家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上官夜走進大廳時，劉媽剛把飯做好。
男人換好拖鞋，一雙修長的腿邁過光可鑑人的地板，朝著沙發而來。
他兩指間夾了根菸，菸頭燒了大半，男人瞥了眼雲舒，然後將自己慵懶的甩入旁邊那張單人沙發內，腦袋仰著往後靠，眼睛不由閉起。
他夾煙的那隻手橫出扶手，任憑香菸緩緩燃燒，嫋嫋煙霧順著忽明忽暗的星火蜿蜒往上。
雲舒注意到上官夜眉目間泛起一絲倦怠，刀削的側臉多了抹稜角分明的冷峻。
LEd電視裡放著網路電影，女主角拽著男主角的胳膊哭著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人？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才會如此冷血？”
雲舒面色有些蒼白，這種劇情，不是隻有電影裡才會有麼？
菸頭悄無聲息燃盡，上官夜的手被燙了下，男人忙丟開。
少頃，雲舒聽到他的聲音響起，一如往常那般低沉性感，“聽說，你今天打電話報了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