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許小姐,和陳廣智之間可是有仇怨嗎?”
回錦緞莊的路上,葉羽回想剛才的一幕,越想越覺得奇怪,這才出言問道。
倘若許柔和陳廣智之間,過往有著恩怨……想來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即便換了一個世界依舊好使。
“沒有哦。陳廣智那種小角色,哪裡敢在許員外面前撒野。”
依偎在葉羽身邊的雅兒,聲音依舊慵懶魅惑,可卻是將葉羽的疑惑一口否決。
“依雅兒所見……今日,許小姐肯出言相助,多半啊,還是因為老爺您呢。”
“我?”
雖說葉羽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但還是不免有些疑惑:“就算許小姐素來喜愛詩詞,對如今城中風靡的幾首詩青睞有加,可我今日分明是第一次見到她,她又怎麼會……”
“又怎會認出老爺?”
雅兒的語氣很是輕鬆:“那並不奇怪啊。她也許是從陳廣智的隻言片語中推測出來的,也許是許小姐之前調查過你,遠遠見過你一面,更有可能是許小姐思人心切,暗中命人臨摹了老爺的畫像,掛在閨房之中,日日夜夜睹物思人……”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葉羽莫名感覺有些怪異:“不太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老爺方才可是沒有看見許小姐的穿著打扮嗎?”
穿著打扮?
葉羽回想了一下,一身棉布製成的襦裙,外面披著雪白的大氅,一頭柔順青絲,簡單地用一根金簪束著。
除了細微之處用“春衫薄”稍微進行了點綴之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
“就是沒什麼特別。”
無論是識人還是裁衣都是雅兒的專業領域,說到這兒的雅兒,興致明顯高了許多。
“衣著是能夠反映一個人的性格的,像老爺這身隨意穿著的長衫就代表老爺是個瀟灑隨意之人,而許小姐雖說身份尊貴,平常可是怕生拘謹得緊。”
葉羽心說就不論你對許小姐的評價如何了,你說我瀟灑隨意這一點我自個兒知道嗎?
“所以剛才她……才會躲著我嗎?”
“雖說拘謹,但能讓許小姐視線躲閃的人可是不多哦。”
葉羽揉了揉鼻樑,怎麼聽都感覺雅兒是在和他開玩笑:“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許小姐如此尊貴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對我一個連舉人都不是的傢伙如此上心……”
“老爺可莫要妄自菲薄。”雅兒略微收起了那份輕鬆,語氣變得有些鄭重。
葉羽一怔,在印象之中,好像雅兒是第一次用如此鄭重的語調對他說話。
“從公堂之上與陳廣智唱反調,到幾個月的時間從無到有創辦‘葉莊’。詩句和布匹風靡全城不說,還打造出‘縫紉機’這等神物。之後更是單槍匹馬解決上百暴民的叛亂……莫說才情,就是老爺這些日子在城內城外譜寫下的事蹟,城中的說書人說上三天都說不完。”
說到這裡,雅兒意有所指:“不僅許小姐傾慕老爺的才情,就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許員外,怕也是注意到老爺您了呢……”
葉羽沒有回話,只是在心中思索。
雅兒這番話,既是誇讚,同時也是隱晦的提醒。
財不露白,富不露相,言不露形!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儘管葉羽的手段足以接二連三將這些手段粉碎……
子彈也總有打完的時候,葉羽不可能獨自面對千軍萬馬。
他這段時間的舉止,的確有些太過顯眼招搖了。
“多謝雅兒姑娘,葉羽受教。”
“什麼受不受教的,雅兒分明只是在誇讚公子而已……”
說是這麼說,雅兒顯然是很滿意葉羽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許小姐這回算是救了我一次。若是能在拍賣場中見到,還是要向她表示一下感謝。”
“依許小姐的性格,是不會出現在拍賣場中的。便是她想,許員外也不會讓她出現在那麼多達官貴人的眼皮子底下。”
“不過,拍賣場確實是個結交貴人的好場合,老爺可要趁此機會,多結交一些人脈才好呢……”
既是綁在了同一艘船上,那雅兒也是要多為葉羽思考一些。
何況……能讓她動心的男子,真的不多。
而在錦緞莊門口翹首以盼的馮書雁,在看見雅兒挽著葉羽的手臂,一路有說有笑地回來之時,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我早就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