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嚴禮被抓已經過去有一段日子了。
這些日子以來,那些平日裡自詡“越王黨”的朝臣每日可謂是過的戰戰兢兢。
不再害怕陛下當眾斥責他們,反而害怕陛下不斥責!
因為陛下斥責過去後,最多就是再交代給他們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然後到期將他們的官職罷免。
可那又如何?
反正等到日後時機成熟,或是陛下突然想起來了,還是會重新啟用的。
權當休假了一段時間罷了。
但陛下此時若是不斥責。
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說不定未來某一天,你就會發現,你府門前站著一抹鮮豔的正紅身影,微笑的等候你多時了。
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大臣也不例外。
誰也不想好端端的成為下一個嚴禮。
早上還在上朝,中午就被關進詔獄,晚上就給定了罪名。
一氣呵成!
從未有過的高效率。
另一方面。
或許也正是因為越王這段時間的“不作為”,導致其他兩位輔政大臣竟也莫名的受到了牽連。
在他們看來,陛下有清算越王黨的時候,是否就意味著,同樣也會有清算“太傅黨”、“將軍黨”的那一天呢?
現在的老太傅和大將軍看起來是挺可靠的,但以前的越王也可靠啊!
誰知道未來的他們會不會跟今日的越王一般?
所以,以往在上朝前,等候的“朝房”內,官員們總會不自覺的圍繞在三大輔臣的身邊,笑臉相迎,恨不能主動貼上去。
但最近一段時間,卻紛紛像見了鬼怪蝗蟲一般,有意無意的避開。
哪怕見面了,也只是主動打個招呼就走開了,生怕多留一會兒,就會被扣上這黨那黨的名字。
對此,老太傅倒是不以為意。
他活了大半輩子,本就見過這世間太多的人情冷暖,尤其還是在官場這個大染坊裡,更是將利來則聚利去則散演繹的淋漓盡致!
但身邊尚還年輕的大將軍霍間,顯然就沒那麼容易想得通了。
他本就是驟登高位,兩次的一夜落差讓他心裡瞬間拉開了很大的差距。
只見他坐在紅椅上,語氣調侃之餘還有些酸澀的說道: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竟然也會成為豺狼,讓人避之不及。”
老太傅呵呵一笑,皺巴巴的雙手扶著柺杖頂端,緩緩說道:
“所以說啊,這世事難料,無論是為官還是為人,都得平常心一些。”
霍間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微笑著小聲說道:
“呵呵,這幫趨炎附勢的傢伙才會變臉如此之快,說到底,還不過是因為我們的權力不夠......”
“慎言!”
老太傅淡淡的呵斥一聲:
“有些話自己心裡明白就好,說出來,那味道可就不一樣了。”
霍間歉意的笑了笑:
“是,老爺子教訓的對。”
老太傅手指輕輕動了動,這才繼續換成剛才那副和善的笑容,說道:
“你還年輕,以後會經歷很多,要是這點都遭不住,日後還怎麼在這朝堂上站穩腳跟?”
“嗯,明白。”
霍間點了點頭,但心裡卻突然萌發出一個想法。
老太傅似乎沒注意到他樣子的變化,只是緩緩起身,說道:
“走吧,那通知的小太監來了,該上朝了。”
“來,我扶您。”
霍間微笑著攙扶著他。
老太傅笑了笑,也沒拒絕。
很快,大批官員紛紛邁出紫禁城的朝房,朝著皇宮之中的金鑾殿走去。
“跪——”
隨著元鳳帝帶著顧行之剛剛從殿一側走入,那站在階下的兩名暗綠太監便拉長音調,齊聲高喊。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壽無疆——”
元鳳帝打著哈欠,袖袍一甩道:
“平身。”
“謝陛下。”
眾朝臣這才紛紛起身,手捧玉圭,規矩的微躬著身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元鳳帝眸子僅僅掃過一眼,便立刻察覺到了不對,詫異的問道:
“越王呢?今日朝會越王怎麼沒來?”
下方官員中,有一人站出來,回答道:
“啟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