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官員嚴禮是被司正監光明正大的從北街帶走的,顧行之並沒有要刻意掩飾的意思。
所以訊息傳的很快。
沒一會兒,同樣住在北街的其他官員基本就都得到了訊息。
一時間,整個北街可謂是人心惶惶。
因為明眼人基本都能看的出來,陛下這麼做,顯然是為了針對越王。
以前在朝堂時,還最多隻是呵斥越王黨,就算下罪,也得提前跟越王“商量”。
但如今,卻公然在北街當眾抓人,顯然是不打算再跟越王演了啊。
這光明正大的“掀桌子”,就看越王那邊要怎麼回應了......
若是還裝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哪怕群臣們都知道他是在準備什麼反擊的手段,恐怕這些“越王黨”也得先作鳥獸散了......
畢竟,對於這些利來則聚,利去則散的朝臣們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
越王府。
作為當朝三輔臣之一,宗室之首的藩王,他的這座府邸無疑是整個北街最亮眼的存在。
門前兩座石頭雄獅矗立,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
往府內走,前院亦有環庭迴廊,假山流水,看起來風景是格外的好。
路的盡頭則是一座寬敞大堂,平日裡那些前來想要拜見的官員全都於此接待。
而今日的大堂,比起往日的人來說,只多不少。
大堂人滿為患,所有人無一例外皆身穿華服,綢緞質地全都是上上之選,肉眼可見的富貴相。
然而就是這群“富貴人”,此刻臉色卻全都寫滿了焦急。
就連手邊極品的茶葉也品不出任何味道。
更有甚至,已經焦躁的在堂內來回踱步,唉聲嘆氣了。
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是“越王黨”。
只不過,比起那些尚在“外圍”的越王黨來說,他們與越王的關係則要更靠近“核心”一些。
但也正因為如此。
平日裡沒少受到越王“恩惠”的他們,比起外圍越王黨來說,也更加難以脫身。
眼看著工部官員嚴禮已經光天化日之下被下獄“逮捕”。
這時候他們雖然急,但也都知道,如果扔下越王自己先跑,勢必還是逃不過皇帝的清算。
既然這樣,倒不如聯合起來。
越王在,他們還有主心骨。
今日齊聚在此,也正是因為此事!
一名看著像管家的老人帶著家丁在這時走了進來,一邊笑呵呵的給眾人斟滿茶,一邊說道:
“諸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王爺實再是忙的不可開交,只怕今日是沒空接見各位了。”
聽見這話。
原本就等的有些焦急不耐的群臣們更是一股腦的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宋管家,王爺他到底在忙什麼呢?眼下還有什麼事兒是比我們還重要的?”
“對啊對啊,這都火燒眉毛了。”
“如今陛下肯定已經打算先發制人,王爺他到底怎麼說啊?”
“還是說,王爺覺得,竟連我等跟隨他多年的臣工都信不過?”
“王爺可真是急死人了啊。”
“......”
聽著這些雜亂如麻的抱怨,宋管家卻不為所動,只是歉意的笑了笑,作揖回道:
“各位大人,老奴就是個管家,不懂那些朝政大事。
“但我家王爺告訴我,他在忙,老奴我也看見他在忙,這就夠了。
“至於他在忙些什麼,可就不是一個我奴才該問的了。”
“哎......”
見宋管家如此推辭之話,一眾大臣還想說什麼,但三三兩兩相對視一眼,最終也只能化為無奈一嘆。
看樣子,越王已經是執意要避開他們,不見面了。
他們能怎麼辦?
總不可能跑進內苑,將越王揪出來吧?
不現實。
所以,哪怕他們繼續留在這裡,等到天黑,恐怕最後結果也不會跟現在有任何區別。
一念至此。
朝臣們只好無奈嘆氣,先後起身離開。
但眼看著人差不多都要走完了,卻還有一人始終坐在客位上,別說離開了,甚至連屁股挪動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依舊悠哉悠哉的品著茶,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